李遂意覺得這件事情很有意思：“明明我才是被監視背叛的那一個，為什麼擺出這種苦大仇深的神情的人卻是你呢？”

她微微側頭唇角帶笑的樣子，像是真的很好奇她為何如此。

李遂意不是個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梁以靈已經氣成這幅樣子了，她還能不合時宜地說出這樣類似於挑釁的話來。

肖湛不由得為她捏一把汗。

“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輕羽合作的吧？”梁以靈強壓著胸口之中沸騰的情緒，以一種狀似平靜的語氣開口。

“那是你用來矇蔽我的對不對？”她嗤笑著：“為了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到暗度陳倉，你還真是豁得出去啊！”

最後幾個字，加重了力道，連同她的神態也變得用力，眼睛大大睜著，以一種惡狠狠的神情對著李遂意在看。

“下跪？我還真當你是愚笨之人無計可施才走到這一步的。”

聲音漸弱，到最後隱隱透著些自嘲的意味。

“看來你依舊覺得自己很瞭解我。”

李遂意的聲音裡透出來一種類似於惋惜的語調。

“Zoé跟輕羽，為什麼我不能都要？”

梁以靈驚異地看著她，李遂意的下巴輕輕揚起，以一種不適合她模樣的自信神態看著梁以靈。

印象裡她一直都很瘦，瘦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

現如今也是一樣，但難得她的下巴還保持著一種稍有圓潤的程度，不至於讓她的稜角看起來過於尖銳。

張苒苒去世之前梁以靈是見過的，那時候梁嫻還是李斯的秘書，她爸爸沒空的時候就會將她丟給這個姑姑，在冉盛裡，她見過那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李遂意還真是沒有繼承到一點她媽媽的優點，五官平庸得丟到人群裡也能找出第二個與之相似的，除了那雙眼睛明亮起來的時候跟她有那麼幾分相像，其他地方還真是沒有什麼出挑的。

可偏偏這樣子的李遂意，將張家人的那些驕傲盡數學會了去。

即便已經是到了如此田地，她也依舊沒有擺出低人一等的姿態來，像一顆經得起敲打的頑石，時間越久，就磨得越發光亮。

“你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計劃這一場反擊的？”很奇怪，到了這種時候，梁以靈反而顯得有些心平氣和。

“很早之前，早到肖湛還沒有進入優購，大概是我剛剛得知你準備跟Zoé合作的時候。”

她直言不諱，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原來她在比梁以靈想象中更早的時間裡，就已經盤算著如何來這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遊戲了。

單是她深謀遠慮這一點，就足以叫肖湛刮目相看。

她雖然沒有從商的知識，卻有著這方面的頭腦眼光，她果斷的行事作風，就是那些男人也不一定有與之一較高下的能力，更別提梁以靈了。

這確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女人。

“那資金呢？資金從哪裡來，總不能是沈家給你的？”

雖然不知道李遂意是如何攀上沈家嫁給沈沉的，但梁以靈看得出來，沈家人對她並沒有一點對自家人的優待。

她有李斯的支援，而李遂意什麼靠山都沒有，那不是一筆小錢，不是輕易能拿出來的。

“我舅舅。”

李遂意從來不是拖延之人，一有了想法馬上就去找張易卿，雖然這些年他們並沒有太多交集，但張易卿對她確實很好。

他待她向來爽快，力所能及的事對李遂意根本不會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