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意其實是去過酒吧夜店的,不過從來不是去消費玩樂,而是打工賺錢。
從前去的那些地方,都是些低端的消費場所,不像這裡,裝修得富麗堂皇,一路上撞到的服務員也都西裝革履訓練有素,客人更是非富即貴。
她並非路痴,卻也在這裡迷失了方向。
長廊不是一條路通到底,彎彎繞繞的,她轉了好幾個彎,甚至熱鬧的大廳裡也走了一遭,那裡有在舞池裡瘋狂躁動的人們,她被震耳欲聾的音樂又驅回了原來的路上。
與大廳舞池不同,包廂區域顯得安靜許多,耳邊雖仍有音樂的聲音,卻顯得那樣模糊不清。
柔軟的地毯,道路延邊是幽暗的藍色燈光。復古的牆面,燈由下往上地照射著,顯得更加斑駁有層次。
頂上是如星空般的畫卷,細碎的燈光並不刺眼地掛在上面,如銀河如宇宙。
如此有趣又不失風雅的裝飾,這裡的老闆定是個有高階趣味的人。
她並不是真的喜歡安靜,卻也很害怕熱鬧,這般自相矛盾的性子,能躲在這樣安靜的地方看別人是熱鬧也是極好的。
走著走著,竟走到了未晚盡頭。
沿途走來,所有的包廂都緊閉著門,獨獨盡頭這一間門敞露著。
她想起那日自己也是這麼闖入沈沉的世界的,不由得往那個地方多探了兩眼。
陳寧跟陸以銘走後,獨留下沈沉跟江凜二人留在包廂之中。
剛才聽到的訊息還餘音繞樑似的停留在江凜的腦海中,不斷地迴旋打轉,她看著沈沉,也有些情難自控。
他長身玉立地站在那裡,她只能看到個堅實的背影。
本以為李遂意來了,一切都變了,可今日所有的事情都歸了位,沈沉還是那個沈沉,她也永遠是那個江凜。
她終究難以壓下那些激烈的情緒,大抵是最近隱忍過了頭,她從不敢去問沈沉什麼,她最怕的就是沈沉厭煩她。
所以後身後環抱住沈沉的時候,兩個人都驚訝了。
“阿沉,謝謝你。”
他垂眸看著那纖細的手緊緊地扣在自己的腹部,身後貼著江凜溫度。
這種親密無間的動作他向來不喜歡,卻也沒有推開:“謝什麼?”
江凜看不到他的神情,自然不知道他的臉上是怎麼樣的不耐。
她將臉埋在他堅實的後背上,緊閉著眼睛,去感受這樣難得的親近:“自聽說你結婚的訊息以來,我的一顆心就上上下下地懸浮著,一直憤懣難平。”
“我們自小青梅竹馬,志趣相投,不論是成為情侶還是成為夫妻,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我一直為自己守在你身邊卻沒個名分的事耿耿於懷,你不喜歡,我便不多說一二。”
“我以為你是移情別戀了,可見著李遂意那個普普通通的樣子,又覺得不像那麼回事,我等著你告訴我真相,可你又從來惜字如金。
你見我對她笑臉相迎,其實我心中醋意黯然,試問這世上有哪個女人能容忍自己的情敵,我不過是不想讓自己變得難堪罷了,其實看著她坐擁沈太太的名分,我是嫉妒得發狂的。”
包廂內很安靜,沈沉也一言不發,只有江凜幽而怨的傾訴,偶爾伴著些微弱的啜泣聲音,沈沉覺得他的後背有些粘膩的溼潤。
“真的很謝謝你,讓我知道你跟她不過是逢場作戲一紙合約,緣由是什麼我不會過問,我只要知道,你並沒有移情別戀,我就很滿足了,謝謝你…”
她的聲音逐漸微弱,最後變成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