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料到最後的情況居然變成了，司機開著車，沈沉坐在副駕駛上看檔案，她跟李遂意在後座相顧無言，這是要將凝滯的氣氛搬運到醫院的節奏。

沈幽受不了如此，她側著頭，眼睛死死盯住沈沉的方向，朝李遂意靠近著，然後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點點小心翼翼的聲音來：“所以你跟著幹嘛？你不是一向跟凜姐姐不對付的嗎？”

話裡話外，似乎還有些警告之意。

“我只是不想你在他們面前說漏嘴而已。”

打門口進來一個人，年輕的女子，穿著職業裝，模樣長得中規中矩，勝在幹練清秀。

“李總，你好，我叫林媛。”

她禮貌地跟李遂意打招呼，開門見山。

突如其來，卻不讓人驚覺意外。

“肖副總讓你來的？”

李遂意坐在椅子上，她沒有起身，只是回應著她的問好，語氣不遠不近，透著尋常的疏離，頂頭上司的身份拿捏得恰到好處。

“是，我的辦公桌就在您的辦公室外，內線電話昨天已經接好，您有什麼交代打電話就可以了。”

她很恭敬，卻也沒有落人一等的感覺，公事公辦的態度很好，很多事情一旦牽扯上人情反而變得繁複，李遂意很不喜歡那樣。

“還有”，從她進門李遂意就注意到她手裡端著杯子，她此刻雙手將杯子放在桌面上，杯子裡橙黃色的液體李遂意很熟悉。

“向肖副總打聽了下，您喜歡喝橙汁，鮮榨的，加的木糖醇，會健康一些，公司茶水間裡有榨汁機跟冰箱，這些弄起來很簡單。”

她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並不會讓人覺得太親近，卻給人一種十分周到的感覺。

肖湛把優購打理得很好，公司裡多了很多生面孔，從前那種一味被排斥的局面消減大半，有一部分人對李遂意已然恭恭敬敬。

看來他已經足夠了解自己，才會找來這樣合她心意的助理。

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李遂意向來不喜讓人揣測到自己真實的內心。

林媛端正地站在那裡，靜待著李遂意的吩咐，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李遂意還未開口，林媛已經識趣地退了出去。

確實很合她的心意。

“阿寧。”

“查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電話那邊傳來陳寧獨特的聲音，只有跟陳寧談話的時候，才會給李遂意輕鬆的感覺。

她不如剛才那麼扭捏作態，身子靠在椅子上，她的腰其實很疼，昨晚的折騰可不止在脖頸間留下那麼一點後遺症。

太過防備的人總是不願讓人看到她柔弱的樣子。

“關於那場惡作劇？”

事實上，除了這個，她目前並沒有讓陳寧幫忙查其他的事情。

“不錯，那幾個在你車裡倒酒的人，是有名的紈絝公子，江清清在中學叛逆期就跟他們混在了一起，江家二小姐看起來大方得體，實則那些小打小鬧的糟心事也跟著這般人幹過不少。”

“江清清在學校裡有意疏離這幾個人，或許是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不適合再跟這樣無所事事的人混在一起，又或許是在刻意隱瞞。”

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讓陳寧去查這件事情，江清清有意隱瞞，確實也費了不少的時間。

李遂意想得沒錯，這件事，跟江清清逃不了關係。

籌碼是她們送到她手上來的，這麼好的機會，她不可能就這麼白白放過。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大概可以用來形容這件事。

陳寧的訊息總算是讓李遂意的算計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