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什麼可問的，李亦然年紀輕輕，有足夠好的記憶力去記住李遂意的電話號碼。

即便他的問候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卻也並不妨礙他發洩那些無處安放的怒意。

“別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是你，你不是很能耐嗎？裝什麼啞巴，李念，別以為你的那些虛張聲勢還能嚇到我，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我每一件都記得清清楚楚，有朝一日等我長大，能力足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牙還牙。”

還很溫潤的嗓音，變聲期的苦惱還沒有找上李亦然，讓他的聲音足夠動聽。

她也就跟江清清一般的年紀，卻如此心機深沉，便是當年的江凜，也做不到如此。

江臨川逐漸明瞭沈沉娶她的理由。

李遂意看了看江凜，最後眼神又落在江清清身上，幾經輾轉，終於落定塵埃。

幾乎所有人都因為她神情凝重，反而是她那虛假的樣子顯得格格不入，她輕挑著眉眼，笑意盎然。

她的無理跟來者不善顯而易見，沈沉卻依舊正襟危坐不動聲色，他甚至還淡然地喝了杯水，動作優雅，完全的置身事外。

可見陸以銘有很好地將那個訊息傳達給他。

“那看來李小姐是有話要說了，既然如此，我們洗耳恭聽。”

江怡可的眼神已然不善，這個年紀的女人，遠比想象中的要尖銳可怕，那雙眼睛裡的閱歷足以將年紀尚輕的人撕個粉碎。

若非是李遂意，他人也要喊個招架不住。

她不言語，依舊是笑，然後那張笑臉就逐漸生出詭異感來。

溫水煮青蛙，她最是知曉這種手段在這時候的殺傷力。

“李遂意，江家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她的嘴角提了一些幅度，不動聲色的。

江清清怒目瞪著她，一雙圓眼格外生動難看。

她是個衝動性子，這一點跟江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相像，若非江父的厲害頂在那裡，她怕是早就對李遂意無理了。

何況吃過李遂意幾次虧之後，她也做不到像從前那樣毫無顧忌。

否則她現在一定將這個噁心的女人轟出去，更不會如此壓抑自己的語氣情緒。

她對李遂意的厭惡由來已久，此刻內心的躁動難安，還有憤懣不平，有一部分抑制不住地反應到臉上，輕薄自然的妝容早就壓不住憋得通紅的臉色跟忍不住用力的眼神。

她緊抿著的唇裡有一雙牙咯咯作響，隨著嚥下去的還有對李遂意的恨意。

便是如此，很好地將李遂意的眼神帶過去。

“怎麼？二小姐這麼激動，是怕聽了我要說的事不成？”

她笑得輕佻，江清清有多剋制，就顯得她有多風輕雲淡。

心虛？除了那件事，她江清清對李遂意就沒什麼可心虛的。

事情過去那麼久，她還能來問責不成，何況她可是不覺得自己有一點錯。

“笑話，我還能怕你說什麼？”

李遂意一句話讓江清清忍俊不禁，她勾起嘴角，冷冷嘲笑。

看吧，小女生就是這麼經不起挑撥。

江怡可目光如炬，李遂意在戲弄她這個不諳世事的女兒，當著一群精明的江家人面前。

“那你不妨說說看，找我們何事。”

總不能是沈沉跟江凜的事吧，她看起來也不像是這樣沒腦子的人。

江臨川聲音沉沉，剛才的激動情緒已然退下，只剩下理智的不怒自威。

沈沉娶進門的妻子，氣人的能力一流，他再不出面，江清清怕是要在自家的地盤讓人瞧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