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詭辯,無人能跟李遂意爭奪第一,她無人教養,那些歪理全部得益於自學成才。
黑暗中的人無奈搖頭,他總是拿她如此沒有辦法。
李遂意適應黑暗適應得很快,從前住在舊樓裡,那裡時常斷水斷電,開始還是怕,久而久之,漸漸麻木。
再害怕,終究還是得繼續活下去。
對於這樣的情景,她甚至比沈沉更應對自如。
“從前沒有說過,現在告訴你,沈家的宵禁時間是晚上十點,十點之前沒有回家,就別回來了。”
“何時定的規矩?”
從前她深夜而歸,不也照樣大搖大擺。
“今天。”
黑暗中的男人聲音擲地有聲,不容置喙。
“看來這個規矩是專為我而定的啊。”
飯桌上的氣氛些許怪異,李遂意的主動出擊將原來的粉飾太平摔了個粉碎。
江清清由始至終的看李遂意不順眼,嬌俏的臉蛋此刻掛滿了難看的神情,坐在江凜跟沈幽兩個各有千秋的美女旁邊,簡直黯淡無光。
“怎麼大家都不說話了?是我說錯了嗎?算一算,江凜該是跟阿沉差不多的年紀吧,是該找個好人家了,也難怪叔叔阿姨如此掛心,以至於常常追憶舊日往事。”
“那些舊事聽起來就叫人心馳神往,不過到底日子都是一天天往後過的。”
李遂意年紀不大,臉上多少遺留著些許天然去雕飾的不諳世事,那是個騙人的表象。
她嘴角攜著笑,誰人的臉都看一遍。
不動聲色的江凜,怒火中燒的江清清,警惕的沈幽,神色如常的沈沉,還有諱莫如深的江怡可跟江臨川。
李遂意不給江家人面子已然顯而易見,這是一家子人的傲氣一脈相承,從不會讓自己的客氣變成別人蹬鼻子上眼的墊腳石。
江怡可眼尾的皺紋已經盡數撫平,那裡還有著虛假的年輕態,只是一雙眼睛的銳利跟深不可測,將她半老徐娘的年紀暴露無遺。
江臨川高高在上大半輩子,還從來沒給什麼小輩流過面子,但撕破臉面的事,上了年紀也不願意幹了。
李遂意來者不善,他並不介意為難自己。
那雙渾濁的老眼落在李遂意笑意盎然的臉上,透著幾分老成的警告。
“阿沉,今天帶著你這牙尖嘴利的妻子來我們家,想必不是來拜訪的吧?”
江沈兩家離得足夠近,沈沉結婚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他們真心想要來拜訪,比這早的任何一天都行。
“瞧瞧您說的話,禮都送了,哪能不是拜訪的道理。”
李遂意啼笑皆非,越發地不怕死起來。
江臨川的眼神瞬時間銳利起來,嘴角越發下沉,沉澱多年的戾氣一點點攀升起來。
飯桌上的氣氛變得凝滯古怪,沈幽那些食慾生生被抑制隔絕。
她厭煩這個嫂子,很想站起來叫她滾出去,但到底她現在算沈家的人,跟江家人再親近,她們不過也是外人,她還沒有傻到滅了自己尊嚴,窩裡鬥。
她只能在心裡怨恨李遂意,一言也不發。
“送客!”
“大概是我們江家的飯菜不對你的胃口了吧,下次來,我們一定準備好可口的飯菜。”
已經在江凜的臉上
“拜訪自然是其中一部分,只是原因嘛,又不僅僅是如此。”
李遂意的聲音略帶沙啞,語調卻十分自如,沈沉發誓他到今日為之都還未聽過她這樣生動地說一句話。
何時定的規矩?”
黑暗中的男人聲音擲地有聲,不容置喙。
“看來這個規矩是專為我而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