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寧的幫助下,李遂意買了輛便宜又適用的二手車,陳寧那張嘴最是厲害,硬生生給她減到了最低價。
銷售員看著這單生意都快哭了,可一看陳寧,又笑了。
陪李遂意買下了車,陳寧不堪上司的催命電話,只得匆匆告別。
林易風十幾個電話打過來,讓陳寧幾乎以為新聞社出了什麼大事。
誰知等著她的,卻是另一樁麻煩事。
“阿寧,上回你說沈家人授意讓你報道他們的事,你可是跟沈家的人相識?”
新聞社樓下的咖啡廳,林易風西裝革履,他在以一種閒聊的姿態,與陳寧相對而坐,似乎真的只是想跟她閒聊。
陳寧雙腿交疊,露肩款式的衣服上又搭了件輕薄的外套,是進咖啡廳之前穿上的。
她抿了口咖啡,淺淺地笑著看他:“並不認識。”
只這一句,就透出不同尋常的風情來,她無意如此,可偏生長成了風情萬種的樣子。
林易風迫使自己視線稍稍離開她一些,可她身上安了磁鐵,一雙眼是怎麼也動不了方向,看著她的時候,幾乎是直勾勾的。
“那怎麼會讓你來報道,從戀情曝光到結婚,你一手包辦,沒有沈家人在其中牽頭拉線,又怎麼會輪到我們新聞社。”他明顯不相信陳寧說的話。
“上面安排下來,剛好就點到了我,我遵照安排辦事,巧合而已,沒主編你想得那麼複雜。”
“真的?”林易風眼睛微眯著,依舊是不置信的語氣,不如剛才的強烈。
咖啡杯輕輕地放在桌面上,金屬勺子與杯沿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響,液體在杯中微微盪漾,然後歸於平靜,只是那純白的邊緣,落下了一層斑駁的痕跡。
陳寧交疊的腿換了個方向:“不信的話,又何必再問,再問我也只能說是不認識。”
明顯慍怒的語氣,林易風忙不迭開口:“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最近新聞社包辦了太多沈家的緋聞,我只是害怕若沒有沈家人在背後撐著,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怪罪下來,誰也討不了好。”
“我們擔不起,上面擔得起,我們的老闆,姓的可是陸。”她抬頭看他,聲音冷而厲,似乎被耗光了耐心。
她這麼一說,林易風就明白了,是啊,陸家,在薊市與沈家幾乎齊名,兩家是世交,到了最末的一代,都還是光著屁股長大的朋友。
這兩家人足夠低調,可身處高位,底下的人一旦想要窺探,許多事情是藏不住的。
他鬆了口氣,身子明顯往後靠了些,整個人的鬆弛了下來。
陳寧眼見著他細微的情緒變化,又眼見著他把那些情緒收了回去,轉而變成嚴厲。
“即便是又陸家在背後撐腰,我們也不能如此囂張”,他喝了口咖啡,如牛飲水:“在這薊市,哪座豪門不覬覦沈家,想給他們使絆子的不知有多少,再怎麼樣,也得經過上頭層層核實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動關於沈家的事情。”
“所以林主編,我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她微微頷首,眼眸垂了些下來,上面淡淡塗了層紅棕色系的眼影,眼尾上挑,襯得她像是個孤傲的女王。
林易風心下一動,看她一眼都覺得是折磨,咖啡又喝了一口,口腔裡卻被甜苦的味道折磨得發起了火。
“錯了”,他不動聲色地合著口水道出這兩個字,上下浮動的喉結出賣了他:“而且錯得離譜!”
他為了壓下那一份異常,用了激動的語氣,那樣的姿態,簡直就像是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