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靈的唇色並不鮮豔，她沒塗口紅，只用了變色唇膏，隨著原本的唇色而變，顯得氣色十分地好。

她長成那副模樣，就適合這種妝容。

可明明是溫婉大氣的容貌，昂起頭來用下巴示人的時候，又透著幾分凌人的氣勢。

她就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

因為她的一番話，辦公室裡的氣氛一度變得劍拔弩張，不過那只是對她而言。

李遂意並沒什麼激烈的情緒起伏，甚至於她還往旁邊退了兩步，站在了肖湛身後的地方，儼然旁觀者局外人作態。

她最擅長的，就是叫人一擊重拳打到棉花裡的功夫。

梁以靈憤懣極了，她在李遂意這裡永遠都能感受到憤怒無從發洩的感覺。

肖湛這個人，有時候也會透出幾分痞性來，李遂意走到他身後根本無意，他卻順勢護了起來。

“真是一個叫人咋舌的企業文化，優購這幾年被擠出電商行業巨頭的位置，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嘲諷的語氣在梁以靈耳中打轉，這讓她不得不去正視這個男人。

“你倒是護著她，頂著一個空殼身份也能在外頭招搖撞騙，我看你是被她騙得不清，誰人不知我優購總經理不過是個擺設。”

換作平常，梁以靈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有她的風度，她是不屑這麼做的。

可今日怒極了，李遂意居然妄圖找人頂替她的位置，簡直荒誕可笑。

“擺設嗎？”肖湛重複著她的話，扯著一邊嘴角看著李遂意就笑了。

“那看看吧，等著你所謂的擺設真正站在你前頭的那一天，你還能不能如此盛氣凌人地在這裡喊她擺設。”

他的目光沉甸甸的，如有實質地落在李遂意的心上，好像被除了陳寧以為的人信任已經是年代久遠的事情了。

肖湛對她的自信，跟她對肖湛的自信如出一轍，這算不算禮尚往來？

她聽著他的話就笑了，梁以靈也笑得不輕。

“李念，你總是能找到這樣無條件信任你的好員工，可惜都是一群沒有頭腦的蠢蛋。”

她這麼說，心裡卻沒多少底氣，一個人的氣勢多與能力掛鉤，被這個陌生男子看著的時候，她甚至脊背發涼，直視一個人的眼睛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可眼前的兩位，都有讓她不敢直視的感覺。

那種怯懦很不好，她鄙視著自己，不過她的面上卻不敢透露聲色，在李遂意的面前露怯，沒有比這個更恥辱的了。

她的話沒有在肖湛那裡掀起絲毫波瀾，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甚至還高掛笑容。

“這個辦公室我越看越喜歡，李總，你說我什麼時候搬進來比較好呢？”他完全無視了這個辦公室裡多餘的女人。

李遂意點頭：“今天吧，我不喜歡拖拖拉拉，這裡東西還算齊全，有什麼缺的讓後勤部置辦。”

“李念，你沒資格這麼做。”梁以靈冷言對著她道：“在優購，管理階層以上的人員都需要透過層層選拔才能上任，何況是副總。”

她的語氣冷靜又理智，對於讓這個男人當副總這件事，她有許多理由讓他名不正言不順。

“是嗎？”肖湛反問李遂意：“優購的選拔機制真這麼嚴格嗎？”他的語氣淡淡的，帶這些明知故問的嫌疑。

李遂意聳肩：“或許吧”，她看著梁以靈，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些狡詐的意思，儘管她並沒有看懂過她的眼神：“只是這種走後門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