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陳寧的訊息讓李遂意的算計塵埃落定。

她想得沒錯，這件事，跟江清清逃不了關係。

籌碼是她們送到她手上來的，這麼好的機會，她不可能就這麼白白放過。

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讓陳寧去查這件事情了，江清清有意隱瞞，確實也費了不少的時間。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大概可以用來形容這件事。

“梁以靈或許覺得她是瞭解我的吧”，她捻著指尖，相互摩挲著，上面染上的灰被一點點摩擦下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我遠比她想象中的要謹慎得多。”

這些年她所過的生活，根本不容許她對任何事情放鬆警惕，儘管是一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足以將她毀滅。

在此刻，她完全有理由像一個勝利者一般趾高氣揚地訴說著自己的勝利之道，但她並沒有，她只是平淡如常的，指出她們敗北的漏洞。

她似乎對這場角逐表現得情緒不高的樣子，看來她是真的沒有把她們放在眼裡。

事實上沒有比她這種不在意的反應更能羞辱對手的行為。

“自作聰明，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這是她對她最後的評價。

江初晨早就在李遂意那些狀似解釋的話中失盡了力氣，她機關算盡，哪曾想不過是一場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單方面娛樂的遊戲。

她的眼睛到了最後只看得到自己的鞋尖，視線困在了那一畝三分地之中，她的背叛跟愚笨，讓她在這個女人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辦公室裡一瞬之間又恢復了初始時的安靜，風吹起了肖湛手中的檔案，發出窸窸窣窣清脆的響動，摩挲著耳膜，讓人感受到一陣輕緩舒適，儘管只有李遂意自己這麼感覺。

安靜是片刻的，當辦公室的門被重力推開，將這個空間裡的空氣吹向相悖的方向時，平靜也就被就此打破。

“你這樣，算不算是秋後算賬？”

面對已經失了禮數貿貿然闖進來的梁以靈，李遂意是這麼定義她的。

她繃著臉，攜帶著滿身戾氣，推門的動作用盡了力氣，甚至發出一聲沉悶的重響。

這樣子的梁以靈，已經完全失去了平日裡落落大方的氣質，她此刻的樣子，活像一隻激昂的公雞。

這動靜讓置身事外的肖湛都起了身以保護的姿態站到了李遂意的身旁，她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來好好說話的。

這裡沒有歡迎她的人，梁以靈卻兀自走了進來。

她看了一眼角落的江初晨，她低著頭的樣子哪裡像那個跟她討價還價的女人，像只鬥敗的公雞，簡直是窩！囊！至！極！

“滾出去！”她衝著她喊，用了力氣，嗓音裡已經染上了破碎的怒意，連帶著她的神情都變得有些猙獰。

她不明白，事情都已經發展成這個樣子了，江初晨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呆在這裡，這件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她有著不容推卸的責任。

一個人的前後變化原來可以這樣大，見過樑以靈在人前那副大方得體的樣子，必然會震驚於她此刻的歇斯底里。

這麼看起來，還是李遂意更加表裡如一，她討厭一個人的話，絕對不會擺出喜歡的樣子，相反，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也會表現得足夠明顯。

江初晨沒什麼怨言，這灘渾水，她是再也不敢淌了。

一拍兩散，她們之間或許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

她走了出去，三人間的氣氛反而更顯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