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晨匆匆離開，肖湛在李遂意的辦公室裡，讓她覺得本就濃稠的空氣更加凝滯了。

“你的助理還真是膽小，以後共事總這樣可不好。”

他摸著鼻子，看著門被輕輕關上的方向得逞地笑。

李遂意瞥了他一眼：“她能為我端茶送水，你呢，薊大的師兄”，她的話怎麼聽都像是諷刺。

肖湛不在意，他翻身又坐上了辦公桌，環視著辦公室，這裡裝修大氣，每一處的物品都透著精緻，是細心安排過的。

特別是窗邊那一盆花，火紅妖豔，張揚又喧賓奪主，一點都不像李遂意的風格。

“我本以為你該是要帶我去盛世旗下的子公司任職的。”

“優購讓你失望了？”

他搖頭：“冉盛跟盛世，稍有頭腦的都願意選後者吧。”

“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優購的總經理，說來也是，張忍冬是你姐，張易卿就免不了跟你沾親帶故，他是冉盛的股東，給你個公司玩玩又有什麼的。”

他隨手翻起了李遂意桌上的資料夾，絕大多數的檔案的最後一頁簽名欄裡都簽著梁以靈的名字，看樣子，這確實不是她做主的地方。

看了幾眼他就丟在桌子上，轉而去看李遂意：“可是這麼說來，我反倒是越發同情你了。”

“何出此言？”她不解。

“沈家握著薊市的經濟命脈，在這裡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倒是不如一個表親戚來得對你大方。”

原來是這個，李遂意收回眼神，淺淺地笑，笑得純粹。

“你懂什麼，是他給了我活下去的能力。”她低眸說著，聲音很輕，更像自言自語。

“真肉麻。”肖湛嗤之以鼻。

他不懂，她也不解釋。

“不過你就這麼窺探著她們的計劃，然後什麼也不做嗎？”他頷首用下巴指著電腦螢幕，眼睛盯著李遂意。

會議已經近了尾聲，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梁以靈拿著杯子喝水，小小的杯子，幾乎把她的臉都擋了去，那是標準又精緻的臉型。

她只輕輕抿了一口，杯子傾下來的時候，梁以靈的眼神正對著攝像頭的位置，她精緻的臉上堆著笑意，眼睛與李遂意隔著鏡頭相望。

她揚起杯子傾了傾，舉杯得意的樣子讓她那張臉上蒙了一層邪肆的魅力，長成她那副樣子，怎麼都好看。

視線那麼剛好，她大概知道李遂意的所作所為，所以這叫做挑釁。

“她根本不懼被你知道計劃，你這個總經理並沒有被人放在眼裡。”

“所以你有什麼高見？”李遂意關了電腦，梁以靈的挑釁也隨之消散。

優購裡一邊倒都是梁以靈的人，她並不覺得自己做的小動作不會被她知道，行徑敗露，情理之中。

“高見算不上”，他挪了挪位置，直直面對著李遂意：“她想跟Zoé合作，胃口不小，拿下一個奢侈品牌在電商上的獨斷權，做這種冒險事情的人鳳毛麟角，Zoé那邊也不傻，他們會做市場調查，優購早就不是以前的優購了，儘管她信心滿滿，也不一能笑到最後。”

眼前的人看起來吊兒郎當，可現在侃侃而談的樣子反而更像他，纖長的睫毛遮了一點他眼裡的認真專注。

他就那麼隨口一言，李遂意很快就融會貫通，她是個頂聰明的人，只是單純的沒文化沒學識，走不到這個圈子裡去。

她的眼神不知什麼時候認真了起來，眸色幽黑，一眨不眨：“看來你對優購甚是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