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意從優購裡出來時,救護車正好到,柯玥捂著眼睛,被醫務人員推上了車。
這件事宣揚速度極快,李遂意不一會兒就成了人人口中慘無人道的暴君,大家見了她退避三舍,生怕引火燒身。
她不在意這個,她更怕的是優購裡沒人懼她。
一個領導人若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在團隊裡立威,那麼用專制暴力也不乏是一個解除燃眉之急的好辦法。
…
沈沉按時下班回家,到了家裡,卻不見李遂意的蹤影,這個時候,應該是她吃藥的點。
她身體受傷並不嚴重,但營養不良,需要補給的地方很多,一日三餐都不能落下。
“她人呢?”
他沒頭沒尾地問,下人卻都知道他問的是誰。
“太太從早上出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都幾點了?”沈沉的語氣中透出不愉快來:“給她打電話。”
說罷,又想起李遂意的手機在溺水時就已經泡壞了,這會兒打電話過去,誰也找不到。
不管李遂意是去學校也好,還是去優購也好,這個時間,怎麼著也得回家了。
沈沉自認不是擔心她,只是她才經歷一場追殺,這讓他覺得她身邊危機四伏,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他給許墨白打電話,不曾想那個病秧子,居然敢往火坑裡去。
自李遂意車禍之後,他便讓人盯著李斯那邊的動作,一有風吹草動,他就能收到訊息。
比如今天,李遂意從公司出來,就直奔清苑而去,那裡是李家所在,她的目的,路人皆知。
“沈總,需要派人去接太太嗎?”這個稱呼,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說起的,沈沉沒有駁回,他就順口地一直這麼稱呼著。
電話那頭,是片刻的沉默,透過話筒清晰可聞的呼吸聲,也能緊拽許墨白的感官,讓他屏住呼吸,靜待下文。
“不必!”
沈沉情緒不明地結束通話電話,許墨白只覺他最近越發陰晴不定了,特別是在扯上與李遂意相關的事情上。
…
清苑李家,多日的安穩被少年淒厲的尖叫聲打破。
聲音稚嫩,卻難掩尖利。
少年的雙手背在身後,緊握成拳,被一條從鞋上解下來的泛黃鞋帶,捆在了一起,一雙手十分不安分地掙扎著。
看起來嬌小病弱的女子,踩著一雙去了鞋帶的運動鞋,不倫不類地站在少年身後。
“李念,你這個瘋子,快放了亦然,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爸,都不會放過你!”
梁嫻站在兩人前兩三米的距離,她已經著急得傾了身子,整個人像是離弦之箭,有飛奔前來之勢,卻因為李遂意的動作,雙腳定在了原地,不敢動彈,只得忍受著煎熬,聲嘶力竭地威脅著。
“梁嫻,是我做得不夠明顯,所以你才看不出,現在是我在威脅你嗎?”相比於梁嫻的激動,李遂意稱得上是泰然自若。
“媽,救我!”李亦然比李遂意將近高了一個頭,卻被她輕而易舉地掣肘住行動,不遺餘力地掙扎,都不得動彈。
他被她突然困住了行動,早已嚇得方寸大亂,年紀輕輕不諳世事的溫室少年,哪裡經歷過這般場面,他平日裡敢對李遂意惡言相向,不過是李遂意沒有心思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亮爪罷了。
此情此景,他不可能不怕。
“然然不怕,爸爸馬上就回來了…”梁嫻強忍著情緒壓柔了嗓音,安慰著驚慌失措的兒子。
那是她的心肝寶貝,她不忍見他受一點點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