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這個女人,即增長了他的耐心,又在特定的時候,消磨了他的耐心。
就像現在這樣,她永遠一副高傲姿態,讓人近在眼前地望著,卻可觸不可及又遙不可及。
他的心早就被她撓得奇癢難耐。
“你進新聞社,日子很短,我就是想維護你,也找不到理由啊。”
多麼無奈的語氣,若是此刻他的手沒有放在陳寧的肩頭上,任誰聽了,也只會把這當做一個善解人意的上司,哪裡會有什麼齷蹉的見解。
咖啡廳裡瀰漫著醇苦的香氣,陳寧與李遂意不同,她喜歡這種故作高深的味道,有層次,值得細細品味。
此刻卻因為林易風的動作,而變了質,充斥著鼻腔,叫她作嘔。
她輕輕移了身體,林易風不依不饒,跟了過來。
陳寧臉上還是掛笑的,她從來不輕易做得罪人的事,她跟李遂意幾乎一起長大,兩個人的能屈能伸如出一轍。
“既然找不到理由,那就不勞煩林主編了,您對我的厚愛,不敢輕易忘記。”
她將咖啡杯端了起來,又站起了身,走到原本林易風坐的位置上,端著他沒喝完的咖啡,一杯留在自己面前,一杯遞給了他:“或許我在新聞社能待的時間不長了,雖然代替不了酒,也是我一份心意,我敬主編一杯。”
她傾了傾杯子,林易風無動於衷,他臉上有殘留的不滿,只一刻,又笑開了。
手伸了出去,接的卻不是杯子,而是陳寧的手,他霸道握住,不容逃脫。
大大的手掌禁錮住那不盈一握的玉手,簡直輕而易舉。
“其實我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若你還想繼續留在新聞社,總得有些付出的。”
他笑容可掬,一雙眼直勾勾地放在陳寧那雙魅惑的眼上,意圖已經再明顯不過。
這是他的真面目,文質彬彬的模樣,偏生讓人看出了衣冠禽獸的樣子來。
陳寧冷笑,她一個弱女子,哪有他的大力氣,想要掙脫,也動不了分毫,唯獨那杯子裡的咖啡晃了晃,以表明她的不願意。
這裡大庭廣眾,她料林易風什麼也不敢做,握著她的手已是逾越的極限。
一隻手受固,另一隻卻活動自如。
她只是往前一步,面前還隔著桌子,腳下的高跟鞋卻不堪她的重力,鞋跟的斷裂聲響,傳到了兩個人的耳中。
下一秒,溫熱的咖啡,一前一後,脫離了瓷杯的掌控,齊齊往前傾倒而去。
一杯倒在了桌面上,只飛濺了星星點點,落在林易風的衣服上,綻放出棕色的花來。
另外一杯,盡數灑在了他身上,白色的襯衣,只一秒就沾滿了汙漬,可謂狼狽。
“陳寧!”因為極怒,林易風忘了手裡的動作,微紅的眼睛,攜帶著怒意,看著陳寧。
“哎呀,林主編,真是對不起,這地攤買的鞋質量實在不堪,雨裡泡了一趟就斷跟了,實在抱歉,實在抱歉。”
上揚的眼尾已經收了起來,無辜的樣子讓人看不出她一點點的存心來,她隨手抽了幾張紙,胡亂地在林易風身上擦著,那白色的襯衫,反而更加不堪。
“夠了!”林易風一把甩開她的手,他是真的惱羞成怒了,不然怎麼捨得如此粗暴地對待陳寧:“收起你的把戲!”
“把戲?”陳寧收回了手:“林主編,你該不會覺得我是故意的吧,那你可真就冤枉我了。”
分明不及林易風高,微微垂眸的時候,卻有高高在上的姿態。
無辜轉瞬即逝,她又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陳寧,讓人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