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武器被奪下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獨獨肖湛像是失了興致，嘴角的笑意都斂了下去。

“你放開我！”她奮力甩手，像是一隻活泛的魚。

沈沉眼見自己抓到她的傷口上，她也不喊一句痛，順著手臂看去，又是密密麻麻的新傷。

他無從下手，最後只得將她環抱在懷中，完完全全地禁錮住她的動作。

“你給我安分點”，他警告她。

“送她去醫院吧，她的狀態不正常。”江凜建議道，她其實是想讓兩個人分開，而李遂意的樣子剛好看起來像是患了失心瘋。

“送什麼醫院，你是將誰當做瘋的了？”陳寧已經走到陸以銘的身邊替他處理著傷口，李遂意那邊有沈沉，她並不算太擔心，可江凜一開口，就忍不住讓她動怒。

“她的狀態正常的話，以銘怎麼會受傷？”江凜恢復了神態，她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江家大小姐，剛才的窘迫無奈，在她的身上已然不見了蹤跡。

跟人拌嘴，從來不是這個天之驕女的強項。

她不對陳寧說，轉身去見沈沉：“阿沉，你也不想她再傷害人了吧？”

“放開我！”李遂意還在喊，她很不配合，沈沉只好將她抱得更緊。

“難道你要為了你情我願的感情而喊打喊殺？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樣一個瘋子？”

他一垂頭，下巴正好就抵在李遂意的耳邊，他的呼吸傳到她的耳廓，有一種麻酥酥的感覺，李遂意莫名冷靜了些。

硬要給她此刻的情緒定義，她還是有氣的：“我何曾要打他殺他？我也不知道我的丈夫竟是一個睜眼說瞎話的人。”

“那這算怎麼回事？”陸以銘嚷嚷著，豎著他傷得很輕的手指走了過來，被沈沉抱著的李遂意，是拔了牙的老虎，他根本不懼。

“是你不聽話的教訓”，她掙脫不開，惡狠狠地看著他：“只要你跟阿寧在一天，只要你對不起她一次，這種教訓，會源源不斷，且變本加厲。”

她咬牙切齒，威脅的話差點讓陸以銘退縮，他算是經歷過李遂意的瘋魔了，這樣的女人，他惹不起。

“沈先生，你先帶遂意回家吧，讓她喝杯牛奶，好好睡個覺，改天我再登門拜訪。”陳寧囑託著沈沉，似是在以一種長輩的語氣在託付一個沒長大的小孩。

沈沉差點要被她的語重心長給氣笑了：“難道她發瘋的樣子，在你眼裡不過是孩子氣的表現？身為朋友，你對她可真是縱容。”

“她不是瘋！”她的語氣有些重了，近似發怒，不過很快就在沈沉審視般的眼神中弱了下來：“她只是關心我的方式不容易被其他人接受罷了，見識過她是如何成長的人才能理解她的為人，你身為她的丈夫，我希望你不要對她的人格如此斷章取義，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好。”

沈沉冷哼一聲，根本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她有多好，他確實不知道。

“她本就沒有傷害誰的打算，剛才那是個意外，你們都忘了吧。”

她想要去安撫安撫躁動的李遂意，可李遂意明顯還對自己存了氣，她一靠近，就能見到她幽怨的神情。

選擇陸以銘對於她跟李遂意來說都是一種錯誤，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選了。

她相信李遂意或許也在步自己的後塵，只是她還渾然不知，兩個都是如此傻的女人，誰也沒資格對誰說什麼。

她嘆了口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