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主管不再像剛才那般言之鑿鑿，他的氣勢都斂了下去，面對肖湛的質疑，他幾乎難發一言。

最後強壓著顫抖的唇，一字一頓說出話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以為我以權謀私，為公司帶來不可磨滅的損害？”

肖湛微微點頭：“自然是這樣認為的，莫不是我的話說得不夠明顯，你聽不出來？”

“簡直胡說八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目眥欲裂地盯著眼前神情默然的男人，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字恨不能化作利刃將他的咽喉割斷。

迎上他激烈的目光，肖湛只是一笑，那一笑意味深長。

“肖副總，雷主管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麼汙衊人，真的合適嗎？”

說話的人，幾乎可以定義為雷主管身邊一隻巧言令色的走狗，他最是懂得審時度勢，這個公司還是梁以靈說得算，李遂意又一直一言不發的，他絕不相信這個新來的副總能攪起什麼風浪。

關鍵時刻現人心，經此一役，雷主管怕是要重用幫襯他的人。

而其他的員工似乎也受到了提點，無不醍醐灌頂，紛紛開始為雷主管說話。

言語裡無非一些模稜兩可的恭維，不過對於雷主管卻很是受用。

他的怒氣跟心虛急轉直下，慢慢轉為得意，下巴揚了起來，一雙小眼也還算銳利：“看到了嗎？我雷某雖算不上對優購有什麼莫大的貢獻，但絕不是一個貪圖利益把公司裡往火坑裡推的人，我一家之言你可以不信，但大家都這麼說，那你就要考慮考慮，你的那些道聽途說，到底成不成立了。”

呵，梁以靈心中冷笑，她差點都要被肖湛咄咄逼人的氣勢給騙到了，她當真以為這是一場有備而來的挑釁。

原來不過也只是隨了主子，都是隻懂撐場面的假把式。

事情發展至此，看他們怎麼收拾殘局。

她還沒得意夠，視線下意識地往李遂意方向看過去，只見她面無表情地旁觀著，雙手環胸，擺出了極悠閒的姿態，也不知她是不是在強裝鎮定。

不管是什麼，她並不介意把事情鬧大一些。

“既然是場誤會，那就此打住，肖副總上任第一天就攪起這番風浪，李總，不給個說法，我看是難平眾怒吧？”

她神色平平地看著李遂意，昂著精緻的下巴，那點挑釁隱藏至深，完全是公事公辦的姿態。

“誰說我是道聽途說？”肖湛眯著眼睛，眼尾揚起，給他深邃的面龐上平添了幾分邪肆之意。

他就那麼朝後揚著手，準確無誤地對準李遂意身邊江初晨的位置：“證據嘛，現在就給你”，說著，他的嘴角攀起一抹笑，直擊人心。

一語畢，在場好幾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僵硬，抨擊的話滯在口中，一言難發。

江初晨是李遂意的特助，自然而然也成了肖湛的特助，他說什麼，她便也像聽從李遂意的話那樣遵從。

今日一大早肖湛就說要對公司進行一番巡視，她也跟著去了，在辦公室的時候，肖湛給了她一疊檔案，什麼也沒說，只讓她帶著。

她也沒當回事，現在看著手上的資料夾，反而有種沉甸甸的感覺。

“江特助？”

或許是她發呆良久，肖湛又喚了一聲，她這才拿著檔案往他的方向去。

路過樑以靈身旁的時候，明顯感受到她周遭急轉直下的空氣還有她銳利的目光，心中一凜，不敢直視，步子又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