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都僵硬了,唯獨眼睛敢動一動,用著詭異的角度,低眸看著李遂意的動作。
嘴裡發出同樣緊張的聲音。
“你想幹什麼?”
“你在怕什麼呢?昨夜派人來追殺我的時候,可是膽大包天得很吶。”
她的語氣輕輕地,連帶著她寒涼的氣息吐露在梁嫻的脖頸上,粗糲的手指還在不停地把弄著她的項鍊,時不時刮到梁嫻的肌膚上。
危險,當真的危險,就算下一刻李遂意將她的脖子給擰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梁嫻一鼓作氣,退到了李斯身邊,這才感受到些許安全感。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追殺?我知道你討厭我,但實在沒必要在這麼用莫須有的罪名汙衊我,你昨天明明是去跟男人鬼混,不過露水情緣就想要結婚,李家可沒這樣輕浮的教育方式。”
她是怕了,也是怒了。
況且餘光之中,李斯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樣子是被李遂意氣得不輕。
在李遂意拳打腳踢又言語汙衊之下,她有充分的理由放下自己賢妻良母的樣子。
“什麼結婚?”李斯轉怒為惑,今天的事情,他越發地看不懂了。
“你還沒看到吧,今早薊市出了大新聞,沈家那位大少爺沈沉跟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鬧出了緋聞。”
她看向李遂意,眼神不怕死地帶著挑釁,“而那個女人,恰巧就是李念。”
“怎麼可能。”
初聽這種事,李斯只覺得不可置信。
自家女兒幾斤幾兩,他比誰都清楚,就連住在附近的普通富貴人家都看不上,何況是在薊市能夠翻手為雲的沈家人。
只是眼神掃過李遂意那帶著決絕神情的臉上時,他又不那麼確定了。
這個女兒,他從來就沒有看懂過。
“你自己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李遂意扯著嘴角一笑,發自內心地嘲諷著。
“我要去嫁人了,自此以後,跟李家再無干系,也遂了你們的願望,少了我這個累贅。”
這是她對這位生她養她的父親,最後的交代。
說罷,決絕轉身,可梁嫻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她手裡的戶口本,是絕對不容許被帶走的。
即便現在外頭沒有多少人知道冉盛的最大股東是眼前這個討人厭的傢伙,但她要嫁的是權勢滔天的沈家。
沈家娶一個人進門,沒有不將她查清楚的道理,她手裡握著的東西或許對沈家無足輕重,但李遂意要是入了沈家,就如同魚入大海,再無迴旋之地。
她不可能放任。
“你走可以,但是要把李家的東西留下。”
“怎麼,還要搜一下我的行李不成?”她以為到了這種時候,梁嫻還不忘耍一耍她從前那些陰謀詭計。
把她汙衊成小偷,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你手裡的股份,還有城北那塊地,你不能帶走。”
她與李遂意對視著,扯上與利益相關的事,她從來不會有什麼畏懼。
覬覦別人的東西,也敢說得這樣理直氣壯。
“噢?李家的東西?”李遂意的音調上揚著,“我倒是不記得,冉盛什麼時候姓過李了。”
“李念!”暴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就連梁嫻,也嚇了一跳。
李斯的面色已經黑如鍋底,李遂意也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話惹到他的。
“我說的是實話,又何必生氣呢?地跟股份都是外公跟我媽留給我的,帶走不帶走,與您無關。”
她轉而看向梁嫻,語氣冷了幾個度:“更與你這個外姓人,毫不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