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的人依舊很多，大家喝著酒，宴會廳裡播放著悠揚的音樂，就算是酒量上乘的賓客，也被感染得有些迷醉了。

模糊和清醒兩個矛盾的情緒在大家的腦海中滋生著，惹得胸膛間的跳動也變得持續不安起來。

燈光隨著他們大腦的不清醒正在晃盪，五顏六色的光亮打在各色人的上，倒映出千百種不同的姿態來。

儘管大家在酒精的催促下，有些失去自我的迷離，可他們依然清楚地知道著自己的身份，腦子再昏沉，也做不出多有違身份的事情來，這就是上流社會里可悲的自我約束能力。

他們的身上永遠覆蓋著肉眼不可見的枷鎖，這就是讓他們負重前行的桎梏，亦是免他們一生顛沛流離的船錨，他們捨不得也棄不得，只能永遠如此。

人們的腦子裡鑽進去了一點混沌，只覺得看什麼都變得不夠清楚了。

而這樣蒙著腦袋行事的感覺是暈乎乎的，這種感覺並不好受，他們急需找到一個衝擊猛烈的宣洩口，來一掃他們這下重沉甸甸且不清明的感覺。

正是因為如此，張輕羽他們那邊的狀況都變得比剛才惹眼許多。

四個人已經從開始的相處和諧逐漸變了氣氛，張輕羽的神情再不屑一點，就會演變成一種單方面的劍拔弩張，就算站在她對立面的李遂意看起來根本無動於衷。

但若這算得上是一場戰爭的話，只要有一個人先下手為強，那麼戰事就算成立，也不必管另一方是否迎戰，反正總是要抵抗的，總不可能就任由對方打過來。

這是一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所以他們乞求著事情發展得再猛烈一些，他們只要顧著看戲就好了，並不需要擔憂當事者的尊嚴安危，反正那也不關他們的事。

就算他們是上流社會里出來的精英人物，但到底還是凡夫俗子一個，人的本性就是對八卦瑣事趨之若鶩的。

本還各聊各的眾人在那邊氣氛轉變的最初時候就已經轉變了關注目標，個個將眼神投向了四人方向。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江凜從來都不習慣也不喜歡被過多關注的感覺，她一向低調，即便她在薊市的名氣一點也不輸那些聞名遐邇的明星。

可今天是個例外，她現在特別想要分享李遂意所受的狼狽，似乎她難堪的樣子被多一個人發現，她心底那些畸形的快樂也就增加一分，儘管這是一個荒繆至極的想法，可她也是傻兮兮地做了，且義無反顧。

為了沈沉，她那些罪惡的分子正在被一點點地激發出來，她明顯地察覺到這一點，卻並不加以制止，對付李遂意的話，就算壞一點也沒關係的。

大家始終注視著這一邊，他們的一舉一動大家都似乎格外關心，儘管他們還端著酒杯在面前唇邊搖搖晃晃，酒氣芳香四溢，卻沒有人在感受這美妙的感覺，他們只是以此隱瞞自己惡劣的窺探行徑。

原本那是他們四個人的戰事，可現在就真的是人盡皆知了。

李遂意但凡敢有一點動不規矩的作，就會淪為所有人的笑柄，身為沈家的太太，她應當是不會那麼做的，這樣的想法多少讓江凜有些不夠愉快。

她若是真的跪下了，那才是真的丟了沈沉的臉，到時候就算是沈沉不去中斷這場婚姻，沈家父母也不會放任不管，他們最重的就是家族臉面，不可能再讓李遂意再拿著沈太太的身份就這麼放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