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意從他手中接了過來：“知道。”

她很領情，肖湛這是在為她做嫁衣，儘管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都容易在她求情若渴的心中無限放大。

看著她眼角眉梢都是放鬆的神態，肖湛的嘴角不經意地攀上一抹笑意，女人嘛，還是溫柔些比較好，太尖銳的話，總是會刺傷旁人的。

他欣賞李遂意與眾不同的一面，若是摻一些尋常人等的樣子進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肖湛很滿意他跟李遂意之間的默契，看著她將那三分檔案發給了他擬定的名單之中，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舅舅。”

她將檔案恭敬地放在張易卿的面前，他只看了一眼，冷厲的臉上都化出幾分對小輩的那份溫柔以待來：“念念，這兩個月為難你了。”

“不為難，是我應當做的，我該謝謝舅舅你，若不是你，我也做不到如此。”

李遂意也就只有在張易卿面前，才會如此禮貌乖巧又客氣，在他之後收到李遂意發來檔案的李斯兩相對比之下，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從前待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喊他“李董”時，也很客氣，可相較而言卻只有無盡的生疏。

李斯也不知道自己在貪戀什麼，明明這是自己棄之敝履的東西，他現在為此難受，就顯得太奇怪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選擇沒有錯，所以他面對李遂意的時候，總是無盡的冷臉，那張臉上透著年輕時的俊朗，同時也刻著年月的老練，李遂意卻看得心口一窒。

她匆匆從他身邊走開，動作慌亂得不像她，似是逃離，所以她根本沒機會看到李斯在看到那份檔案時，那樣驚訝的神情。

在眾人突然爆發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中，梁以靈是最後收到李遂意送來的檔案的。

早些那些密密麻麻聒噪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她的心中已經失了些底氣。

她心中煩亂得無法拼湊眾人間的隻言片語，直到李遂意麵帶笑意地，將那份檔案送到她的手裡。

“梁副總，我覺得你坐下比較好，以免一會兒氣得站不穩”，她語氣平平，就像是並沒有在挑釁。

梁以靈不屑一顧，眼睛已經先心情一步看向了李遂意送來的檔案。

當她看到Zoé這幾個字母的時候，江初晨臉上的那些精彩變化此刻正在梁以靈的臉上重演。

“不可能，這不可能…”她搖著頭，捏著檔案的力氣逐漸增大，以至於幾張紙都發生了顫抖，聲音逐漸增大，卻還是沒能壓過眾人間看到這份檔案時的反應。

“李念，別告訴我你在跟大家開玩笑。”

李斯比起江初晨跟梁以靈，控制情緒的能力要強許多，此刻在他的臉上，就只能看到一個屬於領導人該有威嚴樣子。

就好像眾人間的那份驚訝，從未關顧過他似的。

“李董，您不能總把我當一個愚蠢的小孩子吧，這裡是什麼場合我明白，玩笑這種事情超過一定程度就不好笑了。”

面對起這樣的李斯，李遂意有足夠的能力收斂心情從容應對，她已經成長得無堅不摧了，至少她是這麼麻痺自己的。

“您仔細看看你手裡的這些東西，白紙黑字的，也不像是玩笑吧？”

李斯當然辨別得出檔案的真假，他只是，只是不相信李遂意的進步如此之快罷了。

剛才還在批鬥她的愚蠢，現在她卻拿出那份張家人的睿智裡，這樣的轉變，是誰都沒辦法一下子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