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著領口的扣子,那是剛才胸悶卸下的,可現在一切看起來跟陳寧的凌亂交相呼應,就顯得那麼地曖昧。
陸以銘本神色淡淡,只有一點點的喜上眉梢流露。
這個包廂裡有什麼人,他一清二楚,進來時不過尋常心情,直到看到突然多出來的兩個人,自然忍不住驚訝。
“嫂…嫂子…你怎麼在這?”他的話有些結巴,一來是因為驚訝,二來是因為她看自己的眼神,實在是有些可怖。
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將他生吞活剝似的。
她確實也那麼做了,指尖離開陳寧的唇的時候,她整個人身上都帶著一種極低的氣壓。
“遂意,不要衝動,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
陳寧拉住她的手,她狀似哀求。
兩個人這個樣子,讓旁觀者都覺得莫名其妙。
只是陳寧哪有李遂意那樣的蠻力,她輕輕一甩,她纖細的手就被揚開。
“怎麼了嗎?”陸以銘依舊是一副被矇在鼓裡的反應,他的神經大條加上並不瞭解李遂意,完全意識不到危險的來臨。
而沈沉跟肖湛是見識過這個女人的狠厲跟破釜沉舟的,他們猜得出事情的不簡單,卻又猜不透如何不簡單。
他們好整以暇地看著,就像是在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這個女人,到底還能做出多少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來。
桌面上有許多杯子,李遂意非常巧地就拿到了沈沉喝的那一杯,那其中沒有酒,只有清澈的白水,她盡數送進了口中,吞嚥下去,喉嚨間還有動作,轉手就敲碎了杯子。
那是一枚價格昂貴的水晶高腳杯,陸以銘用來招待沈沉的東西向來都不會差。
破碎的聲音伴隨著音響內的音樂,聽起來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她的動作利落快速,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她的目的何在,她已經轉身衝向了陸以銘,一直手緊緊拽住他的領口,才扣上的衣釦再次鬆開,在她有力的手掌之下變得皺皺巴巴。
另一隻手就握著那隻破碎的高腳杯,杯沿變成了不規則的尖銳,在燈光的變幻下閃耀著銳利的冷光。
她握著柄手,一個飲酒的杯子在她的手中生生成了弒人的武器。
陸以銘的頸部使勁地後仰,他再天不怕地不怕也是惜命的,而李遂意紅了眼的樣子讓他察覺到了危險,所以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問:“是我做錯什麼惹嫂子不開心了嗎?是的話,還請嫂子告訴我才是,你一來就這麼舞刀弄槍的,傷了我不說,我怕傷著你啊。”
他伸手去推那已經變作武器的杯子,那知道李遂意鐵面無情,突然就朝著他的指尖一推,手上瞬間就泛了血色,然後變作幾滴,沿著杯沿不規則的龜裂,瀰漫開來。
嘶…他忍不住輕顫,也在這個時候收起了討好的嘴臉,李遂意是認真的,他看出來了。
“李遂意,你瘋了!”江凜跟陸以銘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她不可能不心疼他,而且李遂意的這些行為看起來,也太沒有道理了。
“你是喝酒喝糊塗了在這撒酒瘋嗎?”她已經走上前來,試圖阻止。
肖湛雖驚呼李遂意一瞬之間的情緒突變,還是忍不住咳了咳:“那個,她其實滴酒未沾”,她是認真地想要撒瘋。
江凜的臉色黑了下來,她看李遂意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你是打算讓我現在就把這個插進他的喉嚨嗎?”她斜著眼問,十足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