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八旗之首!
即使是隻有他一人!
他也要向前挺進,永不言退!
郭琛航瘋狂的氣勢令敵軍的陣圍一亂。
“擋住郭琛航!”慌亂中,有人這麼喊。
敵軍立刻又朝郭琛航包圍過去。
郭琛航沒有停!
從他有記憶以來,他就沒有輸過!
他們憑什麼以為擋得下他?!
胯間的烈馬似乎也感受到主子的憤怒激昂,後腿用力一蹬,馬軀上插滿了長槍卻越過陣圍,穩穩地落在人群散開的地面。
夜霧瀰漫著整個樹林。
馬蹄聲在夜裡顯得特別清脆。
終於,馬兒垂頭噴氣,筋疲力竭地倒在草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郭琛航的模樣亦非常慘烈,全身浴血,不知那是他的血,亦或是別人的血。
他知道,這匹牲畜能將他馱到這裡,已經不可思議。
棕色的烈馬噴吐著濃重的鼻息。
郭琛航拍了拍馬頭,馬兒一陣嘶鳴。
這匹烈馬是他最中愛的。
它,實在難馴。
可是,它快又勇猛,是匹頂好的畜牲。
“已經夠了——”郭琛航蓋住馬兒的眼睛,喉嚨裡像忽然被一塊硬物哽住似的,“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馬兒哀鳴地叫了一聲,走得很安詳。
郭琛航撫著馬兒漸漸冰涼的馬屍,眸光深沉。
一隻貓頭鷹突然叫了幾聲撲簌簌掠過。
郭琛航就那樣坐在馬兒身旁,陪伴著馬兒直至黎明破曉,霧氣散去。
視野所及,樹林裡黃土堆成的凸起上插著無數歪斜的木牌。
原來竟到了亂葬坡了。
不遠處有幾堆高疊的土堆顏色尚新,顯然是不久前才新近挖開的。
郭琛航神色一動,走上前去仔細辨識著木牌上的名字。
一個個陌生的名字滑過眼底。
看著,看著,他頓住了腳步。
他的腳被一隻手抓住了。
腳邊的泥土在動。
一隻纖細沾著新鮮泥土的手從鬆動的泥土裡伸出來,抓住他的腳。
他拔出劍正要對著那隻手砍過去卻愕然地發現泥土的翻起更大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
就這麼一個猶豫的瞬間,底下的東西完全爬了出來。
淡淡的日光下,從地底爬出一個人。
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她的白衣汙濁不堪,還散發著濃郁的血腥。
她的眼睛很亮,站在翻起的泥土上,揹著日光冷冷地看著他。
她身旁還有一隻屍體的手搭在外面一動不動,那是被她爬出的力量帶出來的。
她看了他一會兒,這才抬腳把身旁的那隻手踢進她爬出來的坑裡。
他看清了她的臉,然後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那是一張絕色清麗的臉,即使她的臉與她的衣一樣地汙濁不堪。
她的身上有幾處刀口還在微微滲著血,但是她絲毫不在乎,直直走向郭琛航。
“你還要看多久?”她問他,聲音清冷。
郭琛航仍處在震驚中,沒有回答。
她清亮的眼睛和他深邃的眼睛很近地對望著。
忽然,她的眼睛閃現殺意,郭琛航還未會意,她已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取走他的劍,朝他前方掠去。
遲疑了一下,郭琛航轉過身,頓時喘不過氣來。
僅僅一個遲疑的瞬間,她已將他心愛的坐騎分屍成好幾段。
突然,他很想笑。
一個猶豫的瞬間加上一個遲疑的瞬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事。
這一切就好像一個夢。
一個呼吸稍微重一點就可以被吹散的夢。
她對他笑了,即使很淡,“你也只有在屍體下才睡得安穩?”
郭琛航眉間微起波瀾,他的衣確實與她的並無多大相異。
他確定了,她是人。
但不是普通人,至少跟他不同。
她找來樹枝,升起篝火。
他走近她,卻在離她只有兩步之遙時震住。
她升起那堆篝火的目的竟是將他的愛騎烤了吃。
“你也要吃嗎?”她問他。
“你知道你吃的是什麼嗎?”他恨聲。
“馬肉。”她說,“我已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