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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部分

規矩。

大多能在宮外晃悠的太監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像眼前這位黃公公,就是二十四衙門之一的副主管,而一般小太監除了有特殊任務,沒機會出宮。

雖然從理論上,“有司”對出宮的太監具有管轄權,就和對平民百姓一樣,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即便當前是太監權勢空前衰落的時代。文官也不好擅自抓捕太監,因為這很容易觸及君權的紅線,而且是很敏感的紅線。

李大人若憑藉自己的執法權將黃公公拿下報復,是違反了官場的潛規則,會讓別人感到很稀奇。

“天子家奴”四個關鍵字不是開玩笑的。傳到天子耳朵裡,絕對要產生不良印象。想象一下,如果身邊家奴都有可能被文官隨便抓走處置,那天子還有什麼安全感可言?

李大人心裡盤算過,這黃公公除了嘴巴令人討厭,倒也沒有什麼太過不去的地方。若當場用權柄報復黃公公惹來天子猜忌,那就太不划算了,所以他一直對黃公公無動於衷,只當耳旁風。

不過正當李佑籌謀主意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機卻出現了。他的那句無心之言聽在林駙馬耳中,卻如晴天霹靂。

這李佑說你知道就好,潛臺詞便是你知道本官是長公主派來的就好?想道這裡林駙馬呆了一呆,顫聲問道:“你當真奉了千歲之命?”

李大人再次無語,這個問題很有意思,林駙馬的失態更有意思。他前一刻還聲色俱厲的斥責自己。後一刻便失魂落魄起來。

冷眼旁觀之下,李佑突然敏銳的把握住了林駙馬的心態。原來駙馬也是色厲內荏、欺軟怕硬,小爺我險些被唬住!

難道剛才自己表現的太過於和藹可親,太過於友好和睦,所以給了林駙馬蹬鼻子上臉的勇氣?是不是稍稍嚇他一嚇,他就要縮回去?

想至此,李大人便故弄玄虛道:“狀況就是這麼個狀況,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本官不想多言,駙馬你是聰明人,自己明白的。抓個掌櫃算是輕的了。駙馬還有什麼問題,可以自行去問千歲殿下。”

說罷昂首對著屬下喝道:“帶了走!”

真讓自己說中了?林駙馬心亂如麻,妻子十年鐵腕管教留下的陰影不是區區一兩年就能消除的。

要知道,這泰盛煤鋪每年銷售西山煤數目高達五百萬斤,利潤一般在萬兩上下,他可就指著這個小金庫花天酒地哪。

若是丟了煤鋪,還能從哪裡找來銀子補上?若要反抗,勇氣又在哪裡?

泰盛煤鋪的掌櫃被軍士綁著向外推,身子踉踉蹌蹌,但眼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自家東主。但林駙馬陷入了悲傷地情緒中不可自拔,一動不動的毫無表示。

這掌櫃眼看就被推出門外去,他也急眼了,活了四十多年的他當然明白,衙門豈是能輕易被抓進去的?

剛才他面對李大人時並不慌張,因為他知道,自己背後還有駙馬爺撐腰。可現在已是要緊關頭,這駙馬爺卻莫名其妙的充當了縮頭烏龜。

煤鋪掌櫃左右環顧尋找救命稻草,卻發現了不知何時已經隱藏在人後的惜薪司司副黃庸,情急之下叫道:“黃公公!這與事先說的不一樣!”

李佑一隻腳已經踏出門檻,聽到後面掌櫃的叫聲,他打了個圈兒,又轉了回來。他的嗅覺是很敏銳的,當即感到其中必有什麼契機。

李大人的目光注視黃公公,漸漸透露出了熱切,這可是巨大的人形聲望富礦啊。別忘了外面有那麼多買不到煤的百姓正在市場上轉悠。

可惜,可惜,這個人竟然是太監!自己可以罵他,可以羞辱他,但就是不能動他!不能動手怎麼刷聲望?

黃公公被李大人看的不自在,又忍不住縮了縮。對太監們而言,李佑不見得可怕。但歸德長公主卻是大魔王級別的。

李佑何等精明也,此時便發覺黃公公的舉動很不正常了。他故意向黃公公逼近了幾步,黃公公果然又下意識的後移了兩步。

李佑微微疑惑,這畏縮的模樣很奇哉怪也。有什麼讓黃公公如此害怕?自己又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孰輕孰重還是掂量得住,又不會真當場辦了他。

就在一刻鐘前。黃公公還唇槍舌劍的與自己鬥嘴,絲毫沒有畏手畏腳,為何此刻就變了個人似的?

定然在這段時間裡,自己身上多了什麼叫他畏懼的東西,可自己也沒什麼變化,無非就是順嘴接了林駙馬的話,為了解開死結。詐稱自己是奉歸德千歲之命而已。

啊!心竅靈透的李佑突然茅塞頓開,有所領悟,境界立上一個新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