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繆大夫,讓你費心了。“昱霖不好意思地望著繆大夫。
“昱霖,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解除病痛的困擾。“
繆大夫走後,明峰和淑妍二人坐在昱霖身旁,安慰他,鼓勵他。
明峰和昱霖緊緊地握了握手,給他以力量:“昱霖,這嗎啡癮一定要戒掉,龍潭虎穴你都闖過來了,我們相信你一定能闖過這一關。”
昱霖點了點頭。
昱霖望著淑妍,關心地詢問她的傷情:“淑妍,你的傷怎麼樣了?我當時看見你腹部不停地流血,怎麼止都止不住,都快把我急瘋了。”
“志捷把烏篷船划進了蘆葦蕩,躲過了水警的搜捕,然後他用蘆葦灰幫我止血,後來碰巧志捷找到了一個獸醫,幫我把子彈取出來了,否則我真的撐不住這麼久。”
“獸醫?”昱霖睜大眼睛望著淑妍。
“啊,是獸醫,而且是祖傳的獸醫,叫老馮頭,等解放了之後,我一定要找到他,謝謝他的救命之恩。”
“嗯,淑妍姐,看來這個老馮頭的醫術還挺高明的,能從你的腹部把子彈取出來不容易。”玉蓉聽著淑妍的描述,覺得這個老馮頭就是一個神醫。
“昱霖,你知道他是如何給我取子彈的嗎?”淑妍莞爾一笑。
“怎麼取的?”昱霖好奇地看著淑妍。
“他先讓志捷把一大瓶烈酒給我灌下去,說是當麻藥。”
“一大瓶?那是多少?”明峰想知道淑妍當時被灌了多少烈酒。
“估計有兩斤吧。”淑妍比劃著那個酒瓶。
“哇,這麼多,都能麻醉一頭牛了。”玉蓉插嘴說。
“我看也差不多。不過,你的酒量不錯。”昱霖笑了笑。
“酒量再好也不是這麼個灌法呀。“淑妍橫了昱霖一眼,繼續說道:“後來他讓志捷把我結結實實地捆在床榻上,又拿出一大瓶烈酒,直接澆在我的傷口上,我當時疼得嗷嗷叫,本來就昏昏沉沉的,這麼一來,我差不多沒知覺了。”
“那後來呢?”明峰心疼地望著淑妍。
“後來他拿了把小刀,在火上烤啊烤,然後就朝我的傷口扎進去,你還別說,老馮頭扎得挺準,一會兒就把子彈給取出來了,他說幸虧子彈打在腸子上,問題還不算太嚴重。”
“淑妍,你受苦了。”明峰握了握淑妍的手。
“這都過去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受傷,最後他用腸衣當線,用縫衣針幫我把傷口縫上了。”
“我怎麼覺得這套程式跟我當時給你治手臂上的傷如出一轍啊?”昱霖摸了摸腦袋,眨巴著眼睛,望著淑妍。
“是呀,我都懷疑你的野戰救護是不是跟獸醫學的啊?”淑妍瞟了一眼昱霖。
大家聽淑妍這麼一說,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昱霖,看來那老馮頭是你的師傅。”徐明峰指著昱霖,哈哈一笑。
“不管是給人看病還是給牲口看病,只要能救死扶傷,就是好醫生。”昱霖給自己辯解。
“其實淑妍,救你命的不止是老馮頭,還有志捷,你當時命懸一線,要不是他幫你脫離險境,找到老馮頭的話……”
明峰的話讓氣氛一下子讓剛才活躍的氣氛凝重起來,大家陷入了哀思,那個果敢,敏捷,活力四射的梅志捷的身影浮現在眾人的腦海裡。
明峰想起志捷為了保護他,奮不顧身引開敵人,最後壯烈犧牲,心裡一陣心酸,淚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
昱霖也想起那天在鴻興樓前,志捷為了掩護明峰,而喋血街頭,心裡像是被堵上了一塊石頭一般。
“那次虎仔把情報送來的時候,把志捷的事告訴了黃政委和我,我聽了之後,沒法接受,志捷一直叫我淑妍姐,我也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當時為了救我,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跪拜老馮頭,懇求他施以援手。他對我的這份情義,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志捷犧牲後,朱弘達為了抓住我,真的是費盡心機,他在大街小巷貼出認屍告示,想讓我自投羅網,結果胖嬸去把志捷的屍體認領回來了,埋在了育嬰堂後面的墳場裡,就在柱子哥的墳墓旁,而墓碑上也不能寫志捷的真名。真的是太委屈了我這位兄弟了。”徐明峰流著淚告訴大家梅志捷最後的歸宿。
“志捷真的是死得太慘了。”淑妍的淚水像是開了閘似的,嘩嘩地流淌。
玉蓉抱住淑妍,陪她一同流淚。
“等解放後,我們一定要把這些英雄的遺骸都安放到烈士陵園裡去,讓後人永遠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