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朱弘達的傷口。
“中了一槍。”朱弘達臉色蒼白,虛汗直淌。
“你別出去,就躲在這兒,我先幫你包紮一下。”淑嫻不容分說,攙扶著朱弘達朝裡屋走去。
淑嫻把朱弘達領進臥室,幫他脫下西裝,用剪刀剪開右肩的白襯衣,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傷口:“子彈還在裡面,現在沒法取出來,我先幫你包紮一下吧。”
淑嫻取出藥箱,從裡面拿出藥棉和繃帶,幫朱弘達把傷口包紮好。
“淑嫻,你還是老樣子,我記得當年你在震旦大學救護隊的時候,就是這樣給傷員包紮傷口的。”朱弘達見淑嫻嫻熟的包紮動作,不禁回憶起當年的情景。
“這都已經過了十多年了,虧你還記得這麼清楚。”淑嫻把朱弘達扶到床上。
“有些事,有些人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朱弘達深情地望著淑嫻。
淑嫻抬頭望了望朱弘達,立馬避開他那兩道投送過來的熾熱目光。
忽然,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開門,查戶口。快點開門。”
東廂房樓下次間的燈亮了,隨後房門開啟了,婷婷穿著睡衣出來,邊開大門,邊嘟噥著:“哦喲,一群殺胚,急了去投胎啊。”
門剛一開啟,就有一高一矮兩個警察走了進來:“阿拉是來查戶口呃,儂呃良民證呢?”
“阿三頭,是儂啊,噢喲,現在幾點鐘啦,噶早就來查戶口啊,真是觸黴頭。”阿三頭歡喜跳舞,是百樂門的常客,所以婷婷認得他。
“原來是儂啊,婷婷小姐,儂就住了此地啊。不好意思哦,阿拉也是聽差呃。”阿三頭連忙滿臉堆笑地向婷婷打招呼。
“我曉得呃,等一歇,我去拿。”婷婷一扭一扭地進了屋子裡,不一會兒,拿著一張良民證出來,遞給那個名叫阿三頭的警察。
那個矮警察搶過良民證,望了望婷婷,然後又走到房門旁,朝裡面張望了一下:“格的塊就儂一噶頭住伐?”
婷婷白了矮警察一眼:“滑稽伐,我格的塊住啥人,要跟儂彙報啊?”
“儂最好勿要瞎三話四,阿拉在執行公務,我問儂,此地18號裡住了幾戶人家啊?”
“格的塊嘛,現在就我,亭子間呃薛太太,西廂房呃歐陽太太,閣樓上的阿榮幾個人住。”
“客堂間跟東廂房裡沒人嗎?”矮警察抬頭望了望東廂房,又探頭看了看客堂間。
“客堂間呃房東先生跟房東太太交關日腳沒看到了,東廂房裡從我住進來就一直沒看到過有人蹲過。”
矮警察把良民證還給婷婷,招呼後面的瘦個子:“阿三頭,走,到樓上去看看交。”
阿三頭點了點頭,朝婷婷擠了擠眼睛,擺了擺手,跟著矮警察往樓上走去。他們敲了敲亭子間薛太太家的房門。
薛太太披了件外套,下床開啟門,見是兩名警察,不禁有些緊張。
“阿拉是來查戶口呃,儂去拿良民證出來給阿拉看一看。”
薛太太連忙走到五斗櫥那裡,開啟抽屜,拿出良民證,遞給阿三頭,阿三頭看了看薛太太,又看了看床上的小寶,把良民證還給了她。
“此地東廂房裡有人住伐?”矮警察指了指東廂房。
“我勿曉得,東廂房難般有人住呃,沈先生不太回來呃。”
“今朝早上有沒有看到有人住進來啊?”矮警察追問了一句。
薛太太不想惹麻煩,連忙搖了搖頭:“勿曉得,現在才四點多鐘,再早阿拉都著了,哪能會得曉得有人沒人呢?”
阿三頭點了點頭:“好了,儂繼續覺伐。”
阿三頭和矮警察朝東廂房走去,敲了半天門,沒有人應聲,便朝西廂房走去,薛太太留著道門縫,朝外看。
淑嫻聽見敲門聲,連忙在真絲睡衣外面加了件外套,走了出來。
“阿拉是來查戶口呃,麻煩儂把阿拉看一看儂呃良民證。”矮警察向淑嫻說明來意。
“好呃。”
淑嫻轉身朝裡屋走去,拿了兩張良民證走了出來:“格是我跟我先生呃良民證。”
矮警察接過良民證,望了望淑嫻,點了點頭,然後把良民證交還給她,隨後,朝臥室走去,聞見滿屋子的酒氣,看見床上側躺著一位穿著睡衣的男子,正呼呼大睡。
“格位是儂先生?”矮警察抬眼望了望淑嫻。
“是呃呀,昨日夜頭老酒吃多了,叫也叫不醒,像只死豬玀。”淑嫻訕笑著。
矮警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