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諾與他人剋制之下,當他每每上朝看見匡顗,胸口彷佛生出一根刺來直刺他的心,匡顗俯首不看自己半眼的態度更是讓他難受萬分。夜裡在空蕩蕩的宮殿獨睡,那根紮在心頭的刺登時肆虐起來,連番在他滿懷愁思的心頭撓動,甚至闖進夢中讓匡顗手持利刃,一劍刺穿自己的胸口。他因此好幾個晚上難以入眠,只好頻頻移駕謙德殿以政事逃避可怕的夢。
「陛下?」宋曷提醒的聲音傳來,宋玄禛才知道自己想得走神,左手也不自覺地放在胸前掩住被無形的利刃刺傷之處。
宋曷見侄兒魂不守舍,臉色又略為憔悴,心中也不免擔心起來,問:「陛下是否不適?」
不少官員聞言抬起頭來,宋玄禛立時垂手正坐,露出淡雅的微笑掩飾應道:「皇叔有心,朕沒事。」
百官聽見他的回答鬆了口氣,也隨之再次低下頭來。在宋玄禛治理的江山,除了逖國之患,朝廷上下確是沒有什麼大事可憂,故此最令人擔心的,便是膝下無兒且體弱的國君,要是先皇的血脈就此斷了,他們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宋玄禛順勢偷瞄匡顗一眼,終看見對方抬眼看著自己。他心裡很是高興,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真摰,可維持不了多久,匡顗便乾脆地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宋玄禛的表情驟喜驟愁,遂只能端起嚴肅的架勢,悄然忍受心中的冷。
倏然殿外一陣竊語,前殿的大臣與宋玄禛都紛紛向殿門望去,一個身穿暗紅服飾的男子負手大步走進大殿,皮繩半束駝色的長髮,末端的珠子因走路的起伏相撃齊響,整身堯人的打扮讓百官眼前一亮。
「碧虛來遲,這身裝扮實在太過繁複,望陛下見諒。」烏伊赤拱手正目說。
宋玄禛不失大體,客套一笑道:「專使這身打扮實是好看,看來專使在上花了不少心思。」
「呵呵,堯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入鄉隨俗』嗎?適逢正旦,碧虛理應打扮打扮。至於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