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然這些警衛那有這麼勤快?這個屠夫的宅院,真比一座城還要堅固,圍牆足有兩丈高,想越過十五丈空地,再飛渡兩丈圍牆,難難難,除非沒有警衛防守。他住在裡面,比在皇城更安全。”
“千幻修羅就曾經進去幾次。城內另五座大宅,也被光顧了兩座。”曉雲恨恨地說:“千幻修羅為何不宰了他?這位大魔神似乎對執行報應並不熱心。”
“你以為這麼容易呀?”他雙槳加快,離開碼頭區:“這屠夫其實是膽小鬼,宅中樓閣連雲,複壁密室遍佈,一有動靜就像烏龜一樣躲起來,怎麼宰他?千幻修羅畢竟不是真的修羅神,帶上千名劇盜殺進去,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千幻修羅不是刺客,不會在街市向他行刺。”
“哦!你敢扮千幻修羅救歐陽慧,難道不怕千幻修羅向你問罪?”
“本來就出現了十幾個的千幻修羅,多了我一個,這位大魔神是不會見怪的,放心好啦!”
“我想,你的各種朋友眾多,無孔不入,可能真找得到這位大魔神的秘窟,所以各方有關人士,皆在打利用你的主意。”
“你希望我替他們找嗎?比方說,漢府。”
“季玉哥,那不關你的事,你千萬不要答應,可不要讓全京都的人詛咒你,千幻修羅是京都平民百姓心目中的報應神靈。答應我,不要管這件事,好嗎?”
“我已經陷入旋渦裡……”
“和我去北京。”曉雲舊事重提,要求他離開京都,離開是非之地,他絕難應付各方爭取他合作的人:“尤其是鎮撫司的人,甚麼惡毒的手段都會使出來。等絕世人屠返京,他會出動所有的人對付你的。”
“我到北京去做甚麼呢?”他嘆了一口氣:“天南地北,人生地不熟。南船北馬,北京沒有我這種制船的行業,再去做城狐社鼠的混世頭頭,我得重新打天下,要花好幾年精力打根基,屆時還能稱小霸王?有錢不一定也有勢,有勢卻可以有錢,我到北京既無錢也無勢,想活得像個人樣,你知道有多難嗎?”
“我符家……”
“不要說傻話了,小云。你根本不瞭解男人的想法和野心,我這種人的生活,與你想像中的生活差了十萬八千里。哦!歐陽慧找過你嗎?”
“找過,她兇得很呢!”話鋒一轉,曉雲的興趣來了,笑得開心:“她不是來道謝,而是來示威的,居然說不領我的情,說你一定會去救她的,硬指我找你去救她,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不知感恩橫蠻得很。”
“呵呵!你們沒打起來?”他大笑:“你們倆似乎彼此犯衝,碰上了就大眼瞪小眼,淑女的風華,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哦!你沒查出她在漢府的身分?”
“其實我也沒有門路查,我在京都認識的人不多。”曉雲臉一紅:“在京都,我幾乎是陌生的外地人。賀二爺不肯說,我不好追問。哦!你問過她嗎?”
“問過,但她拒絕說出家世。”他當然不便說,也不便將訊息的來源說出:“賀二爺因此不惜大動干戈,鬧了個滿城風雨,可知她的身分必定不簡單。我們劃快些,到通濟門外的江南春酒樓大吃一頓。那家酒樓的菜精巧清淡,小姐們不會吃了變成楊貴妃。”
燕瘦環肥;燕指可作掌上舞的趙飛燕,環指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楊玉環。請小姐們吃紅燒蹄膀,找捱罵。
逆水上航,水流並不湍急。
通濟門與三山門的上下水門,都是全部開啟的,春夏水漲才關閉控制水位。
他主要的目的,並不在於遊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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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傍晚時分返家的,發覺仍然有神秘人物附近窺伺,不以為怪,有心人是不會輕易忽略他的。
內室點起菜油燈。窄小的平民房舍,天沒黑便得點燈了,內室大白天也光線不良。
他與堂兄璞玉,在內室品茗。
“一定要去嗎?”璞玉問。
“一定要去。”他語氣堅決:“救人須救徹,不能半途而廢。俗語說:計無萬全,所以必須另有各種應變計劃。衛風快船一旦進了紀家碼頭,我就無能為力了,那些小女童命運也決定了。”
“最好把雙天罡帶去……”
“不,不能有第二個人參加,千幻修羅不能有同伴。漢府雖然出面干預,但須提防官官相護,稍一耽誤,衛風快船便會從三汊河由三山門入城,除非出動上百人手劫船,不然毫無作用。紀家的警衛已加強了一倍,可能已得到船將抵達的急報,我必須讓他們不敢把小女童運來,讓他們自顧不暇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