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舒展,清輝漫地,無聲地流洩在猶餘茉莉殘香的庭院中。花著雨沿著長廊一直到了前院,見到院內有一株大樹,她縱身躍到樹上,透過枝椏扶疏的樹杈,從半敞的窗戶裡望了進去。
這一望,心中頓時大驚。足尖在樹杈上一點,有如一隻夜鶯般,從半敞的窗子裡躍了進去。
今日在酒席上唱曲的劉默正直直地趴在地面上,一大片鮮血沿著鋪地的地磚蜿蜒流了很遠,他的背上,插著一柄短短的匕首。劉默身側,他的兩位帶刀侍衛也撲在地面上,死相很是悽慘。殺手的刀法很厲,看樣子過了沒有幾招,便被擊斃在地。
劉默卻還沒有死透,看到花著雨進來,待看清花著雨面上的面具,一雙墨瞳頓時大睜,喘著氣說道:“少將軍,是你嗎,少將軍……”
花著雨在他面前蹲下身子,眯眼說道:“不錯,我問你,你可是平西侯麾下之將?”
劉默眸光凝了凝,吐了一口血,低低說道:“侯爺讓我潛在虎翼軍之中……這個東西就交到少將軍手中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揉成一團被血色浸透的白絹遞到花著雨手中。
花著雨將白絹收入懷中,低聲道:“是誰殺的你?你可曾知曉?”
但是,劉默卻再不能回答了,他的眸光已開始渙散,瞬間便停止了呼吸。院裡有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了過來,花著雨黑眸一凝,從窗子裡縱了出去,翻身再次躍到了大樹上。
只見一個小廝在門外低聲道:“將軍,左相來訪!”
正文 第66章 扇開,暗夜優曇
侍衛在門前說了兩遍,半晌聽不到屋內人的迴音,這才疑感地推開門,待看到門裡邊的狀況,終於忍不住大喊出聲。
到了此時,花著雨卻也不能再走,若是出去,定會被人發覺,況且,她也原本不打算離開,她很想看一看,這一次的事件,和姬鳳離是不是有關係。
宴會上她是以劉默望向花府燒燬的斷壁殘垣,從他眸中的淒涼看出來他或許是認識爹爹的,是以,才深夜造訪想問個明白的。而姬鳳離又是因為什麼,深夜來此?
是以,花著雨斂氣屏息,躲在樹杈上,一動也不動,大樹茂密的枚葉將她遮的嚴嚴實實。
不一會兒,前方走廊邊響起一陣腳步聲,有幾個人正穿過月光的陰影,朝著這邊疾步而來。為首之人,正是當朝左相姬鳳離,還是那襲寬袍長衫,在夜風裡曼卷,帶著說不出的魅惑。他身後尾隨著三五個侍衛,其中有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花著雨認出,這個人便是那一夜在遊船上試探她武功的人,姬鳳離身邊的三大名士之一——銅手。
花著雨知曉這個人武功不弱,棲身在村杈上,更是不敢有一絲掉以輕心。
劉默的書房內此時已經翻了天,室內燈火已經全部燃亮,有哭聲從屋內斷斷續續傳了出來,好不悽慘。花著雨清眸微眯,唇角扯出一抹冷凝。
“我們來遲了!”姬鳳離聽到哭聲,頓住腳步,手中摺扇輕輕敲了敲手心,有些遺憾地說道。
“相爺,裡面血腥之地,您還是不要進去了,屬下進去瞧瞧吧!”銅手低聲說道,言罷疾步到了屋內。
夜色漸濃,月華姣姣流瀉而下,灑落一地清輝。
姬鳳離揹著手,就站在距離花著雨棲身的大樹不遠處,優雅的身影在地上灑下一道頎長的影子。此時,他身側武功最高的銅手正在屋內,花著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每次看到姬鳳離,她就覺得胸臆間熱血沸騰,總是想忍不住出手。
反正,她觀在身份是銀面修羅,揹著謀反的罪名,再添一項刺殺左相,也不算多。
這樣想著, 花著雨手中的劍好似感知了她的心情一般,發出了一聲嗡鳴,花著雨一個縱身,躍了下去,犀利的劍光,自上而下,向著姬鳳離刺了過去。
這一劍,是出其不意的,又是從上而下,而且,重在速度迅疾。而姬鳳離手中也沒有帶著任何兵器,既然他號稱是沒有武功,自然是不能帶兵器的。否則,豈不是引人懷疑。
然而,花著雨這一次想錯了,姬鳳離不僅節著兵器,而且,就拿在他的手中。
電光石火間,伴隨著 “刷”的一聲輕響,姬鳳離手中原本本含起來的摺扇突然開啟,就好似暗夜裡的優曇花乍然開放…般,剎那間芬芳撲面。
而那素白色的扇面上,畫著的恰巧也是幾朵如煙似霧的優曇花,帶著難言的冶豔和說不出的魅惑。
花著雨的劍便刺在了扇面上,長劍頓時一彎,再也不能刺進去分毫。花著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