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你們二位都已經歇好了,那就請遵守之前的承諾,即刻離開這裡吧!” 聽到這明明就是在氣焰囂張地下逐客令,年輕侍衛終於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怒火,衝上去擋在了中年男子的前面道:“你這老頭兒,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可知道我家主子他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他乃是東寧國當今……” 就在年輕侍衛再也不願忍氣吞聲,想要亮明身份的時候,忽聞一雷霆之怒從其身後傳來,將其打斷道:“還不快住嘴,不要再說了!” “主子, 這個老頭兒打一開始便過分至極。若不是因為我們在海邊遇到的那位姑娘相助,方才使得您能留在此處得以休養,主子你怕是就凶多吉少了啊,他不但……” 年輕侍衛頓時回頭還想試著為自己辯解些什麼,卻被只是那僅僅一張無比尊貴又威嚴的臉噎的便再也多說不出半個字來。 “既然老人家避世於此,不喜打擾,在下這就離開。大恩不言謝,咱們後會有期!”中年男子上前兩步,恭敬地朝其抱拳致謝並告辭。 “咱們之間,應是後會無期才對!”啟料白鬍子老翁卻冷笑著,似是一點兒也不客氣地道。 有道是“山水總相逢,來日皆可期”,中年男子心裡想著笑了笑,便帶著年輕侍衛緩緩踱步出門,離開了木屋。 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小丫頭綠兒一臉不悅落寞地道:“都走了。” 白鬍子老翁似是尚還沉浸在自己很多年前的回憶裡,沉默了許久,最後深深地吐了口濁氣,望著遠方蔚藍天空下的茫茫大海亦是發出了同樣的嘆息聲。 “是啊,都走了!人世間人與人之間的際遇總是那樣的微妙。無論相隔千山萬水,哪怕就是恍若隔世,該來的,不該來的,一個不落都曾來過;該走的,不該走的,最終也都就那樣走了。臨了,其實什麼都沒有改變,只有這茫茫大海始終若一,亙古不變。” 忽然,綠兒心裡似是猜到了些什麼,扭頭看向白鬍子老翁的側臉,一臉狐疑地問:“爺爺您可一向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您……是不是認得這位老爺?不然怎會如此待他,他可是曾經得罪過您?” 白鬍子老翁聽了,剛剛舒展開來的眉頭忽又變得凝重起來,然卻並沒有說話。 綠兒頓了頓,驚詫地又道:“公主殿下她可真厲害!沒想到,傳說中那珍貴無比的龍漦果真被她向海神娘娘求得了,那還是極品中的極品呢!” 然只不過片刻驚喜,忽又一陣傷感湧上心頭,綠兒默默地道:“爺爺,綠兒想公主了,綠兒還能再見到她嗎?” 接二連三的自言自語聲始終都未曾得到一絲回應,小丫頭終於也默默地收了聲,恢復安靜。 忽然,一陣似是從未有過如此清新的海風吹過,將深陷在自己沉沉回憶裡的白鬍子老翁瞬間激醒,把他那滿是滄桑的白鬚拂起。 他輕輕地合上眼眸,往事一幕幕,如煙又似霧,在他塵封了大半輩子的心裡再次激起一陣陣漣漪。 許久後,他深深地吸了口這清新無比的空氣,問身旁的小丫頭道:“綠兒你聞,這片海,這片小島,似是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如此清新過了……” 綠兒聽了,甚是納悶不解地試著亦吸了吸鼻子,最後當她亦凝神下來閉起眼睛一呼吸,許是孩子的嗅覺本就更為靈敏,她頓時揚起滿臉的欣喜,朝其連連點頭:“嗯嗯嗯,是的,爺爺說的一點兒也沒錯,空氣裡盡是飄散著一股香甜的味道。” 白鬍子老翁似是頓悟了什麼一般,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看來這座幽藍島,或許是時候該給它恢復其原來的名字了!” “幽藍島原來的名字?難道這裡以前不是叫做幽藍島嗎?”綠兒對著那道如今已是蔚藍清澈的海岸線,眨巴眨巴了她那雙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甚覺驚詫道。 白鬍子老翁看了看她天真的臉,復又眺望向遠方那海天相接處,頗感自豪地介紹道:“小丫頭,你記住,‘鳳凰島’……才是這座寶島真正的名字!” “鳳凰島……”綠兒默默地念著,似是想起了些什麼來。 白鬍子老翁一手捋著白鬚,悠悠道:“對,鳳凰島,它宛如一根鎮海之柱戳立於這萬頃碧波之中,亦如在蔚藍色的海天相托相護下的一塊絕色翡翠。” “鳳凰歸來,幽藍不再,原來如此。”伴隨著小丫頭的頓悟道出了這句話來,祖孫倆一起相對無言地笑了起來。 這笑聲,穿過叢林,越過小島,漂洋過海,直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而此時,中年男子與那年輕侍衛倆人正乘著一葉扁舟順流而下。 眼看著距離小島已經越來越遠,中年男子一直雙手負後著挺立在船頭,目不轉睛地痴望著它的方向像是在沉思些什麼。 船的另一頭,年輕侍衛一邊划船一邊口中至今都在不停地生氣嘟囔著:“可惡,真是太可惡了,竟然敢有人對當今皇上如此無禮,態度如此囂張。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有眼不識泰山的糟老頭……”這章沒有結束,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