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佐穆架馬沿了車轍子的痕跡跟上。“少爺,好像是有人在後面”明德也是納悶,揚開了簾子
“是佐穆?”
“林公子?”冉凌一聽是林佐穆就故意放緩了車速。
“你跟來做什麼?”
“我才要問你這會子出來做什麼?不知道身為一個主帥,個人的言行皆繫著性命嗎?”
“無礙,只是出來探一探地形”
“不能再向前走了,便在這裡停下吧”
他下了車,遙遙一望,這番景緻是他第一次見著的,萬里無垠,浩瀚長空,遠處荒山突兀。明德定睛看著遠處的小丘
“這裡的地形的確如此,明日就讓他們出發前去如何?”
“此時也到時機了,晚上是行不得,明日便也是最好的時機了”
“明日出發之時再不能走這條道的”“讓他們自己走一條路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林佐穆見他主意已定
“你從前也是此般行軍的?”
明德抬眼看了他“怎麼?你現在是信了我也是會打仗的?”
“起先聽了雲旗將軍他們說起”明德不得不承認他想要做的事情,他想要知道的事情都不可能違了他的意思,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哪裡會想到他原是個觀裡的修道之人?“他們說你征戰多次,每次都是戰捷,可惜你不懂得籠絡軍心”
“哦?怎麼說?”
林佐穆見他也是起了心要知道,便是毫無顧忌的說道“你這樣不守常理”
“怎麼不守常理?”
“你身為一個主帥難道就不曾想過要學騎馬?總是要上戰場的”
“學騎馬太麻煩就不曾學了,至於上戰場,我為什麼一定要上戰場去打仗?這麼多次戰役我是沒有一次自己動手殺敵的,也不見吃了敗仗。”
“什麼?你不曾上戰場殺過敵?”
他輕輕揚起嘴角“誰說主帥就要上場殺敵?只要指揮得當就會戰勝的”
身為主帥卻從來沒有上過戰場殺敵還能每戰每捷,他是天生就屬於戰場,不,他該是一生不受硝煙的,要讓他這樣清秀安靜的一個人舍了一切偽裝成一個戰無不勝的將軍,那該是怎樣的勇氣?
“既然走近了戰場,你卻不願意走近你計程車兵,這樣是很容易與士兵之間產生隔閡的,如果兵將處不好,人心不向,這樣也很容易敗陣”
“誰讓他們向著我?他們是向著大梁,我們都向著大梁,我有能力指揮,他們有能力打仗,只不過是互補”
在他眼裡,身為一個士兵身為一個將軍就應該保家衛國,哪裡來的隔閡,不過是一起完成一個目標。這樣的人不相信有人會對他不利,不相信窩裡反,這樣的人是不是太善良,太沒有心機?
“你就沒有想過,或許有一天他們不相信你,不聽你的指揮?”
“會麼?我倒是沒有遇到過,遇到的時候再說吧”他說的那樣漫不經心,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
沒有嗎?他是不知道,雲旗將軍是有說過,明德的第一戰就是雲旗陪同的,他一副書生的面相,還是這般不進人,都以為他是個只會享福的太子,是沒有太多的兵服他的,也虧得雲旗私底下替他打理著關係。直到,明德帶兵打了勝仗,底下的兵才心甘情願的跟了他。
林佐穆不禁的在暗處笑了一笑,在以前還不知道他是這樣的,難得見他這樣不懂事,他又頓了一頓“你這手……”
“被你看出來了?”他抬了抬左手“這左手是廢的”
他想要問怎麼弄的?還痛不痛?不學騎馬其實也有這個原因的吧。這樣的人要做到怎樣才能若無其事?他開始心疼他的心痛。
明德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我生下來的時候,這左手便是一直握著拳鬆不開,父皇下了令,若是有人能夠掰開我的手就讓他做了我太傅”
林佐穆沒有打斷他,他繼續說道“說來也奇怪,沈先生那時撫了我的左手,便鬆開了,只是這左手越發沒了力氣算是廢了”
他想要讓他不必再說了,沒有必要再說的,他不想讓他一直在那樣的夢魘裡。
“沒事的,現在早已經習慣了,也礙不了生活的”他笑得那樣悽美,甚至讓林佐穆想要嘲笑自己一番,這樣一個人該是受不了任何汙瀆的。
這樣在這裡站了許久,久到他以為已經過了一生,明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回去了吧,這裡的風也夠大的”
他才回過神來,這裡極是空曠,風便吹得越急越猛,他一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