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想到,大梁皇城派來的欽差使者,去了北魏不是為戰事,便只是為向蕭綜送去衣物,企圖讓蕭綜回心轉意。元灝一陣悖怒,當然蕭綜也不會回來。蕭衍也是磨平了想要收回蕭綜的心氣,下令不必顧忌蕭綜這個叛徒,殺無赦。在大梁已然是革除了蕭綜的宗籍。
嵐清儀知道尹清沒有死,因為嵐清儀知道只要林佐穆還在,尹清就不會離開。“師傅……”嵐清儀只是淡淡的笑了,依然是那樣的笑“還活著就好”千言萬語,泯滅了當初的生死痛苦,現在只是一句,活著就好。“師傅……”見著尹清從來不曾給明德好臉色看“別怪明德了,誰都有無奈的時候,當年若不是他,我們也許都不會有機會站在這裡的”
嵐清儀也只是簡單的提及當年的事情,尹清也是個極為聰明的哪裡有想不通的?只是,這般便是極為自責了,想來,真的好傻。明德那樣的人,而自己卻是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林佐穆而一次次的誤會明德。“師傅,我知道”尹清靠在嵐清儀身上,她也許是不理解自己為何這樣做的“我知道,林佐穆和明德……他們的心,這一生都是不會分開的”在這兩年來,她也不是沒有看見林佐穆為了明德折磨著自己“師傅,我好累……我都成了一個半廢的人了,什麼也做不得,做不得我的大俠夢了……”嵐清儀輕輕拍著尹清的後背“累了好,累了我們回山上去。不做大俠了,山上的人都很想我們的……”山上,他們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山上,好想回去。
“明德怎麼樣了?”林佐穆躺在明德床前的床上,側著頭看著明德,現在的明德已經是閉著眼睛,像是在熟睡一般,那樣安靜,淡淡的呼吸。嵐清儀便還是那樣的話,舊疾,心病“他自兩年前便是受了內傷,又犯舊疾,一直不醫治。身子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次本就不該迎戰的,他的身子根本就是受不了,這又是受了傷,心智受損……”一句話,明德的身子,若是不將息著,便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對不起……”林佐穆伸出手來,撫在明德的臉上,輕輕的……“對不起,是我的錯,當年,是因為我,你才受了內傷。這次也是我逼著你迎戰的,明德……”無限的自責,他曾經是那樣愛著這個人,甚至是要放下一切隱居在山上“明德,現在還來得及嗎?明德……”
林佐穆一日一日的守著明德,不知道北魏現在已經是惱怒了,元灝攻勢強大,北魏根本不是對手。北魏這次能主動發起攻勢,都是源於有林佐穆的幫助,這下可好。林佐穆竟是放了手,還請大夫來為大梁的太子醫治。卻也是拿林佐穆沒辦法,若不是林佐穆日夜守著明德,恐怕北魏已經對明德下手了。北魏也著實想不通,當初揚言要滅了大梁的林佐穆,此刻為何又這般模樣。
北魏督軍把冉凌的屍首掛在城牆之上,甚至是頭已經和身子分離,各掛在城門兩頭。當然,一日日守著明德的林佐穆並不知道當時他親手埋葬下的冉凌已經被挖出來了。元灝看清楚城牆之上冉凌的屍首的時候崩潰了,冉凌已經這樣了,明德該是如何了?他再也不想這樣耗下去,這樣明德的命保不準哪個時候就已經沒有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陳慶之的叛變讓元灝異常警覺,一早元灝就整頓了軍中,此刻再也等不得一刻的元灝,也不及援軍的到來就發起了攻勢。冉凌的屍首就掛在城牆之上。
林佐穆走出營帳,蕭綜也跟著出了營帳,他或許知道林佐穆是不想吵醒明德。一出營帳,林佐穆轉身就給了蕭綜一巴掌“你怎麼敢私自下令挑起戰亂?”蕭綜揚起頭“有何不敢?哥哥你醒一醒,你忘了初衷了嗎?就為那個人的兒子?”蕭綜指著營帳,林佐穆也知道他說的便是明德。蕭綜見林佐穆無話“你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北魏已經對你的行為感到質疑,還有……還有……你知道母妃已經去世了嗎?”
林佐穆難以置信的望著蕭綜“你說什麼?”他掰著蕭綜的臂膀“你說什麼?你說母妃怎麼了?”“你不是說要儘快滅了大梁把母妃救出來嗎?現在是怎麼了?母妃去世的訊息已經傳開來,你還不知道?你怎麼對得起千千萬萬支援我們的人……”
☆、夢裡煙火煙花碎(1)
林佐穆仍然是沒有緩過來一般,母妃已經去世了?那個至始至終只見了一面的母妃,還記得那應該是一個溫婉的母親。“將軍……大梁的軍隊眼看就逼近城門了”這是有人來向蕭綜稟報。林佐穆雖是這幾日都沒有理會戰事,但這樣聽來也猜得七七八八,元灝竟是不管不顧的要硬闖,不愧是元灝,現在的林佐穆當然還不知道引得元灝那樣震怒的是懸在城頭的屍首。
蕭綜根本就不是元灝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