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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走遠後,有宮娥悄悄轉身看了看扶桑花旁的齊軒,兩頰嫣紅,小聲道:“不知京城裡哪位貴女有幸成為珉王妃?”

另一宮娥敲打了她一下。

“回神啦回神啦,珉王是什麼身份,我們又是什麼身份?你就別想了。”

她嘀咕道:“我就是說一說,沒有其他意思。我當然知道王爺身份尊貴,能與王爺匹配的自然是京城裡一等一的貴女,就是好奇誰能當珉王的王妃。”

“珉王才十七歲,離及冠之年還有三年,婚事才不急呢。再說陛下還未大婚,珉王哪敢大婚?”

……

宮人越行越遠。

約摸一刻鐘,齊光方來到御花園。她大老遠便見到齊軒站在扶桑花旁,她下了御輦,直接疾步走來,含笑道:“皇弟來了很久?”

齊軒回過神,說道:“剛來而已。”說罷,欲要給齊光行禮,齊光搶先扶住他的手臂,道:“今夜是家宴,這些虛禮都免了。皇弟呀,寡人與你說了多少回,我們是兩姊弟,沒有外人在的時候,禮節都免了。”

她拉著齊軒的手,踏上涼亭。

“寡人吩咐了御膳房做了你愛吃的菜餚,寡人記得兒時你最喜愛的菜餚便是佛手金卷和伴雞絲兒了,還是以前的御廚做的,等會你嚐嚐跟兒時的味道是不是一樣。”

齊軒笑了笑,說道:“皇姐還記得。”

聽到這聲“皇姐”,齊光的心飄飄然的。她笑道:“當然記得了,小時候我也愛吃佛手金卷,每次與你用膳的時候,你可記得?若非怕宮人向母親稟報,恐怕你和我都在桌上打起來了,每次佛手金卷都是最快吃完的一道菜餚。”

其實說起來,齊光是十分羨慕齊軒的童年。

因為惠宗自小就將齊光當作皇儲培養,齊光的一言一行都不得出錯,甚至許多事兒齊光都不能做。好比齊光愛畫,齊軒也愛畫,可惠宗不許齊光沉迷,卻為齊軒請了最好的畫師。她的畫作被付之一炬後,她只能在殿中背枯燥無趣的四書五經。

齊光記得有一回她背得昏昏欲睡,恰好惠宗來視察,齊光被狠狠地打了幾個板子,而當時齊軒被圍繞在眾多畫師之中快活地作畫。

她當時委屈地眼淚直掉,但眼淚一掉,板子落下時就越重,久而久之,她便明白了,母親不喜歡自己哭,一哭便要被懲罰,是以打從那次後,齊光便再也沒有哭過,連惠宗駕崩時,她也是面無表情的,不過在秦老頭的勸誡之下,她勉強讓自己掉了一滴眼淚。

齊軒說:“記得,每次皇姐的筷子都比我快。”

齊光笑道:“我今天讓御膳房做了好幾道佛手金卷,也不必像小時候那般了。”宮人呈上菜餚美酒,三三兩兩的舞姬在涼亭外伴隨著錚錚琴音翩翩起舞,齊光倒了杯酒,舉杯道:“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說罷,齊光仰脖一飲而盡。

她擱下酒杯時,齊軒也喝光了酒。齊光大笑道:“沒想到你的酒量也變得這麼好了,我還記得當年你第一次喝酒嗆得滿臉通紅。”

齊軒說道:“皇姐,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

齊光道:“是呀,你也長大了。”齊光自斟自酌,幾杯酒入肚,她又說道:“林泉的事情多虧了皇弟,若不是你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林泉此人以前只服母親,還是皇弟你得了母親真傳,短短數日便將林泉收得服服帖帖的。”

齊軒連忙道:“多得陛下平日裡龍威赫赫,臣弟方能勸服林泉。”

齊光感慨道:“皇弟你有所不知,這皇位坐得我渾身不自在,當初母親就不該傳位於我。相較而言,你比我適合得多。當皇帝真累,不如我傳位給你吧。”

齊光說的都是實話。

這皇帝她一萬個一千個不願當,她真心想讓位給齊軒,然後在外面活得逍遙自在,有兩三碟小菜,一壺美酒,一壺好茶,再有一張畫案,兩三知己,人生便已足矣。

不過她的話音一落,倒是將齊軒嚇得手裡的酒都抖了出來。

他道:“陛……陛下說笑了,臣弟當王爺自在慣了,不能擔此大任。”

接下來,齊軒用了數十種委婉的方式闡釋他絕對絕對沒有覬覦皇位的意思。瞧齊軒一臉誠惶誠恐的,齊光嘆了聲,說道:“我知道,你先起來。”

齊軒仍舊跪著,固執地道:“日月可鑑,臣弟絕無謀反之心。”

齊光揉揉眉心,說道:“我知道你沒有謀反之心,我信你,而且我也沒有這個意思。皇弟,你先起來,都說了是家宴,你不必這般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