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的血漬,尚未進門,路澈便聞出了一股讓人嘔吐的味道,不是臭味,而是一種他無法表達出來的噁心之氣。
路澈心底直皺眉,語氣中卻是罕見的關心:“皇妹,到底出了何事?”
路敏捂住面,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
“皇妹,若你不告訴皇兄,皇兄又該怎麼幫你?”路澈問道。
路敏眼底閃過陰狠,而後勉強地笑道:“皇兄,你就別問了,皇妹此刻只想趕緊回去,要不,大皇兄,你現在就去皇宮,跟赫連崢辭行,我們這就回去吧!”
“皇妹,你忘記了父皇的交代了?”
“交代?這時候還提什麼交代,如今煞王已是生死未卜,即便他現在安好的活著,我又如何贏得他的心?難道皇兄還想等著看看即墨蓮的屍體?”路敏歇斯底里地喊道。
見路澈眉頭越皺越緊,路敏心一橫,揭開面上的綢布,揚起猙獰的臉喊道:“你不是想看嗎?看吧,這就是本公主如今的模樣,大皇兄是不是還想要皇妹頂著這張臉去皇宮啊!”
被突如其來這張恐怖的臉驚得後退一步,眼前這張哪裡還是明豔美麗的路敏,這張臉連街邊的乞丐都不如。
見路澈面上難掩驚慌,路敏大笑出聲:“怎麼?皇兄沒見過花柳病嗎?聽說這病還傳染呢,要不,皇妹就頂著這麼一張臉去大赫皇宮,爭取將皇宮裡的人都給傳染上?”
竭力穩住身形,路澈屏住呼吸,說道:“是皇兄的錯,皇妹,你好好休息,皇兄今晚就會遞上牌子,跟大赫皇上辭行。”
路澈再也忍不住,快步出了門,扶著牆,嘔吐出來。
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錦帕,路澈試了試唇角,扔掉錦帕,冷冷說道:“將凡是進過公主院子的都拖出去處理了。”
這可是大盛皇室的醜聞。
走下很遠,路澈依舊能聽見天空上方一陣淒厲的笑聲。
是夜,月色如常,前清殿內,路澈說明來意。
上首的赫連崢這幾日也未休息好,眼瞼下處一片陰影,赫連宵活著的時候,他恨不得親手宰了這孽子,如今真的失去了蹤跡,赫連崢心底總是縈繞著一股沒來由的空虛。
也沒精力跟路澈打太極,赫連崢直接問:“為何這麼匆忙的想要離開?”
“實在是出來時間過久,父皇他有些想皇妹了。”
“也罷,朕也沒時間再給你們踐行了,至於你父皇提及的和親一事,你有何看法?”赫連崢問。
兒子已經沒了,然兩國的邦交還得繼續下去,沒了赫連宵,大赫如今更是無人可堪大任,赫連崢當然想好好跟路澈拉拉關係。
“皇伯伯,皇妹她對煞王一見鍾情,要她重新選個駙馬,恐怕不行,至於本殿——”路澈眼底一閃,接著說道:“上次的宴會上,本殿也未見著合心意的。”
“呵呵,你這小子,那些小姐進不了你的眼,這朕理解,朕在這裡給你留著呢?這是尚書府千金姚卿婕,這位小姐可是我大赫的第一美人,如今倒是便宜你了。”赫連崢將龍案上一張宣紙遞了過來。
路澈接過,垂首看著畫中人,淡紫色深眸中卻是一片冷凝,赫連崢這老狐狸在這裡等著呢,自己此刻是騎虎難下。
此事放在遇著即墨蓮之前,路澈會乘這個情,畢竟這麼美麗的女子,即便是木偶般的,看著也賞心悅目,然自對即墨蓮上心後,旁的女子,哪怕是再有絕世之貌,與自己來說,也與路人無異。
若是拒絕了赫連崢,到時錯誤便俱都歸結到自己身上,父皇一定會失望,父皇早便說過,做大事者切勿感情用事。
一番心思在胸間流轉,再抬頭時,路澈面上適時地表現出一陣喜意,那是一個男子在見著美麗女子時通常有的貪戀。
“如此就多謝皇伯伯了。”
“你這小子,得了便宜賣乖呢,好了,下去吧,那尚書府千金已經準備好了,明日就啟程吧。”
不過是娶個側妃,明日發張皇榜,昭告天下便可,不用豪華的送親隊伍。
“是。”
路澈出了宮門,跳上馬車,坐定後,掃了一眼手中的宣紙,眸中是不甘,是屈辱,也是野心,總有一日,他路澈會成為這個大陸的主宰,到那時,誰也別想勉強自己做任何事!
手上用力,美人隨著宣紙灰飛煙滅。
翌日,京都百姓齊集黃銅大街邊,歡送大盛戰神跟公主的離開,也一併為即將成為戰神側妃的尚書府千金道喜。
路澈端坐於馬車內,聽著一路上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