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郡守夫人崔氏答應,她已經直接上手摸了。入手微涼,偶有繡品的凹凸感,顯然那真是紋繡出來的,而非真的翠竹葉片。&ldo;真的是繡的!太神奇了。&rdo;郭蕊蕙繞著崔氏看了好幾圈,還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繡出來的。崔氏環視一圈,眼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裙裾上,當下滿意極了。她拉過郭蕊蕙:&ldo;你這孩子,怎這樣冒失?這當然是繡的,不親眼所見,是不是很難置信?&rdo;郭蕊蕙點頭:&ldo;誰繡的?是雒姐姐麼?&rdo;她問著,轉頭看向雲雒,央求道:&ldo;雒姐姐你偏心,給娘就縫製這麼好看的裙裾,給我繡的蝴蝶就一點都不逼真。&rdo;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雲雒,若這條裙裾真是雲雒繡的,那這宮廷繡娘是沒跑了。雲雒麵皮發燙,頂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恨不能有條地縫可以鑽進去。&ldo;噗,&rdo;有輕笑聲倏的響起,&ldo;雲姑娘的女紅確實也很精妙。&rdo;有人這會才認出,跟在郡守夫人崔氏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雲家的死對頭蘇家的那寡婦。只見她一身淡灰紫色荷花暗紋長裙,只那荷花,不是常見的圖紋,而是和郡守夫人裙裾上的翠竹一般模樣,活靈活現的,活脫脫生長在上頭的一樣。素淡的顏色,非但沒有讓人顯老氣,反而因那紫色荷花而多了靈氣,壓下妖嬈身段帶來的豔色,讓她眉目間的清正氣質越發明顯。崔氏笑道:&ldo;蕊蕙你弄錯了,為娘這身是蘇大夫人親手縫製的。&rdo;郭蕊蕙這時才看向姜琴娘,她轉了轉眼睛,比較了番,單純直白的道:&ldo;你繡的比雒姐姐繡的好,我也要一身這樣的,我喜歡明豔豔的紅海棠。&rdo;姜琴娘哪有不應的道理:&ldo;那就大雪紅海棠圖樣的,郭姑娘以為如何?&rdo;郭蕊蕙想了想拍手道:&ldo;好,就要大雪紅海棠圖的。&rdo;雲雒面色鐵青,畢竟一刻鐘前,郭蕊蕙還在恭維她,還跟她討要新裙,這會轉頭就對姜琴娘下了單子,這等事實在讓人沒臉。有些人已經在看雲雒,又看姜琴娘,吃不準這兩家到底哪家往後更強盛一些。恰此時,崔氏對雲雒道:&ldo;正巧雲姑娘也在,有一事麻煩姑娘回去跟你兄長雲泱說一聲,雲家錦繡坊那鋪子我要收回來,我希望你們在三天,不兩天之內搬出去。&rdo;雲雒大吃一驚:&ldo;郡守夫人不可,錦繡坊經營多年,哪裡是說搬就能搬的,況當初寫了契約,您現在一口收回,這不合規矩。&rdo;這話崔氏就不愛聽了,她身為郡守夫人,雖說在京城那遍地是官勳的地兒比不上誰,可在江淮郡,那就是她的地盤兒,她的鋪子自然是想收回就收回。崔氏當即冷了臉:&ldo;什麼叫規矩?我不跟你多說,回去問問雲泱,當時契約是怎麼寫的。&rdo;雲雒死死捏著裙襬,曉得剛才說錯話了,只得忍著低頭認錯:&ldo;是,是我言語不當,只是此事幹系重大,請郡守夫人寬限幾日,我這就回去同兄長商量。&rdo;崔氏冷哼一聲,虧她往日裡還覺得雲雒懂事,卻原來都是裝的。&ldo;只有兩日,若有異議,讓雲泱來跟我談。&rdo;崔氏沒了耐心,今個設宴的好心情都沒了。姜琴娘眸光微動,她輕言細語的笑著道:&ldo;郡守夫人莫要動怒,那是您的嫁妝鋪子,誰還敢汙了去不成,再者雲家的事,都是雲泱在做主,雲姑娘想必是沒法下決斷的。&rdo;崔氏緩了緩,越發不待見雲雒:&ldo;他雲泱敢汙我的鋪子,就算是內府秦臻給他撐腰又如何?一個閹人罷了,上杆子伺候,還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rdo;這話一落,滿場譁然,畢竟大夥只曉得雲泱背後是有貴人撐腰,可不曉得這其中竟還有這樣的秘聞。雲雒面色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她咬唇道:&ldo;我兄長才不是,郡守夫人莫要胡說。&rdo;崔氏揚起下頜:&ldo;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雲家也就那樣吧。&rdo;她說著,沒了耐心再看見雲雒,拂袖道:&ldo;來人,給我送客。&rdo;雲雒的面子裡子都給丟的乾乾淨淨,她狠狠地瞪了姜琴娘一眼,走過她身邊之時,一字一句道:&ldo;三嫁的寡婦,別以為你就有多清白!&rdo;姜琴娘紅唇微樣,面頰梨渦隱現:&ldo;我清不清白跟你有什麼關係?回去告訴雲泱,錦繡坊只是 不要這樣&ldo;賤人,你敢!&rdo;誰都沒料到,向來是大家閨秀教養的雲雒會這樣沉不住氣,眾目睽睽之下,抬手就要打人。姜琴娘後退半步,飛快抬頭擋住雲雒手腕。她眸光冷厲:&ldo;沒教養的東西,賤人罵誰?&rdo;她將她手腕子擲出去,用力到讓對方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郡守夫人崔氏更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