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和華鑑容一起在昭陽殿玩耍。突然鑑容蹲了下去,滿臉的痛苦。“你怎麼了?”我著急死了,拉著他的手。“阿福,我趕不上了,趕不上。”他看著我,帶著哭聲。“趕什麼,我們不是在一起?你要什麼,我幫你。”他聽了,更加搖頭:“你不懂,你不懂。”
“金魚哥哥。”我大叫,從夢中醒來。
我聽見一種罕見的喧譁,讓我感覺自己還在夢中。韋娘跳下床去,隔著碧紗帳子,我看見她披散著長髮,光著腳裸。
“什麼事,驚著殿下怎麼辦?”她衣衫不整,但說話還是鎮定。我隱約看到一個侍女跪著向韋娘回稟什麼。她苗條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殿下。”她回過來把我抱起來:“殿下,現在把衣服穿起來好嗎?恐怕今夜睡不成了。”我貪戀她的體溫,拉住她的袖子。
的
她看看我:“很困嗎?”
“韋娘,怎麼了?”的
她有點遲疑,但是在宮女們伺候我穿著的時候,還是把非常事件告訴了我。
今夜,父皇住在何美人那裡。母后和長公主一起在御花園賞月,她們兩常常如此。有刺客突然闖入,刺殺母后。結果,卻是我的姑母死了。我的母后受驚昏厥,父皇命令把昭陽殿所有的人一起關押審問。
我一邊聽,一邊發抖。這春天的夜晚好寒冷,冷的就像近冬的秋天。韋娘觀察著我的反應,把手伸過來,
我緊緊握住。
“韋娘,我姑姑是個好人。這下金魚哥哥要傷心了。”
“我知道。”她的臉上有著濃重的哀傷。
我的眼睛裡含著眼淚。在這種時候我不能哭。我在韋娘的攙扶下走到東宮的正殿坐下。東宮點亮了所有的燈火,宦官宮女們都安靜的齊刷刷的跪著。不久父皇的內宮總管蕭哲來了。
“老奴叩見太子。”他還是很平靜,這個人的臉上絕對找不出多餘的情緒。
“免禮。公公,父皇母后如何?”我問,儘量顯得安詳。
他抬頭來深深看我一眼:“兩位陛下安好,皇上要老奴看殿下是否受驚了。”
我知道母后情況一定不好,因為這父皇走不開。但我沒有說出來。
韋娘輕輕問:“蕭總管,長公主已經薨逝了?”的
他的眼睛渾濁:“是。”
“那個刺客呢?”我問。
“他自殺了,原來是個侍衛。他臨死的時候說他對不起華公子。”
我的淚珠止不住滾下來:“華公子呢?”
“他在收斂長公主的棺槨,事發倉促。所有人只能一起忙了。”蕭哲嘆息了一聲。
蕭哲走後,東宮開始趕製喪服。我根據父皇的命令,不能外出。我記得自己在韋娘面前哭得很傷心,不知道是為慈愛的姑母,還是為昏迷的母后,或者是為青梅竹馬的華鑑容。黑夜格外的黑,一點星光都沒有。
第二天,我得到了前往昭陽殿侍奉母后的許可。父皇一夜都抱著母后安撫,她才平靜下來。此刻父皇去和大臣們商量公主的喪事去了。我看到母后浮腫失神的面孔。她仍然美麗,仍然在微笑。
“那些女人都盼望我死呢。”她笑著,表情很微妙。好像和我一樣是個小女孩子。
的
“母后。”
的
她抓住我的手,好像不認識我一樣,茫然而天真的喃喃說:“我不害人。我沒有害人,如果別人不傷害我,我怎麼會害人?”她的手冰涼,滑膩的讓我害怕。
“你沒有看見她的身體流了多少血。她說,別讓我的孩子永遠在宮中。然後,血就像泉水一樣把媽媽的裙子都弄溼了。”母后皺了皺眉,笑了。
母后說了很多話,然後躺了下去:“我睡了,我不害人。陛下你不要哭,我就乖乖的睡了。”韋娘說母后吃了藥,真要睡了。
我離開昭陽殿以後,告訴韋娘,我必須要去見鑒容。當我看見他的時候,我很後悔,我永遠忘不了他跪在母親棺木前一個人哽咽的樣子。鑑容把其他人打發開了,那麼絕望的哭著。我不要別人跟我進去。躡手躡腳的靠近他,我用手觸控了他的脖子。他的脖子涼如冰玉。他抬起頭,突然不哭了,呆呆的望著我。
“殿下。”他說。沒有人受得了他的烏黑的眸子熱淚盈眶。
的
“鑑容哥哥,你傷心嗎?你不要一個人哭,我陪你哭好嗎?”我說,其實我本來想安慰他來著。但說出來卻是這麼一句話。
他沒有回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