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的船隊跑回來,他才知道這個噩耗。
那邊,安東尼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般,而李必達則慢慢朝嘴裡送著堅果與李子,在沉著思索什麼事情,一會兒後他才重新觸及了核心問題:“凱撒沒有就蓋烏斯的安危,和龐培做出交涉嗎?”
“他已經沒有錢了,全部犒賞兵士了!禿子只是說,在戰爭當中所有人都得服從命運女神的安排,也許他馬上在希臘取得勝利後,蓋烏斯會得到釋放的。該死,我要去追殺優拉貝拉,那個混蛋一定是公報私仇,結果事情敗露了,他會在凱撒面前檢舉我的。”安東尼眼睛充滿血絲,大吼著。
“這就是你像個罪犯和懦夫逃回來的原因?馬可。”
“不管怎麼樣,你可一定要救我,我回來可不就是來找你的,你先前是如何幫助克勞狄的,現在就該怎麼幫我——我可就這一個弟弟,他長期在鄉下莊園裡,並沒怎麼在羅馬城拋頭露面,長期以來我對不起他,你可要救救他,也是救救我,更是救救我的母親。”安東尼狂亂地搓著頭髮,雙肘支在桌子上,跺著腳,這就是他求人的態度,雖然粗暴無禮,但確實是真性情的流露。
“好了,好了。現在你的當務之急,是攜帶我的信件,回布林迪西去,向狄克推多認罪,並重新為他的軍隊竭誠服務,我估算過了,他懲處你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禿子現在正在用人之際。”李必達拍拍安東尼的肩膀,寬慰說,“蓋烏斯的事,我會積極奔走的。”
這時,克勞狄婭很知時機地出來,手很隨意地搭在李必達肩膀上,“安心,李必達烏斯將軍和共和派那邊的布魯圖、喀西約都很熟悉。”
“別傻了。”李必達毫不客氣地將前主母堵了回去,但克勞狄婭還是保留著尷尬的微笑,她現在沒有權勢,失去了弟弟,並且先前最恃的容貌也開始老去,實在沒有自傲的資本了,只能老老實實聽著對方的數落,“你這是在促使蓋烏斯早完蛋,因為小加圖的死,我倆只有仇恨了,現在要是布魯圖在我面前,你交給他把劍,他會毫不猶豫地刺死我。對了,倒是龐培的小兒子方面,我可以想想辦法。”
“你是說賽克圖斯?”在場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李必達說到做到,他很快透過商會的路線,給賽克圖斯送去封十萬火急的信件,“既然在西班牙戰場,我們作為勝利者絲毫沒有為難龐培的降兵,那麼對於蓋烏斯與在庫里科塔投降的我方三千兵士,也請你多加斡旋。”
狄克哈強的海港中,當李必達的信件送到時,被俘的凱撒兵士正在惶恐萬分地在灘頭上列著隊,接受勝利者的判處,蓋比努斯、利波,特別是憤怒萬分的比布魯斯,他之所以如此怒火萬丈,不單單是因為先前與凱撒聯任執政官時所遭的奚落和排擠(比布魯斯是個苦命人,凱撒當路政官時他也是,凱撒當市政官時他也是,凱撒當執政官時他也是,但從來都像個落寞的影子,被凱撒的榮耀壓制著),更因為凱撒和李必達在進入羅馬城後,宣佈的“首要國賊”名單裡,居然都沒有他比布魯斯的名字!
沒有什麼,比遭到敵人的無視,更讓人生氣的了。
“將這些兵士和軍官統統殺掉,祭祀戰神,祭祀海神,把他們的手和腦袋都砍下來,掛在桅杆與帆繩上,來恫嚇那些膽敢為凱撒服務的人。”這就是比布魯斯的建議。
旁邊,賽克圖斯看完李必達的信件後,哈哈笑起來,又開始說有意思有意思,還沒見識過這麼厚顏無恥請求人的內容,隨後他揚起手錶態,“叫這幫人投降,他們大部分不過是被凱撒蠱惑,從高盧地區徵來的傢伙,和傭兵無異。至於安東尼的弟弟蓋烏斯,也在隊伍裡,把他軟禁起來,不要過分為難。”
“什麼!”比布魯斯滿臉不信地抗議起來。
“沒什麼可是,先前凱撒在科菲尼烏姆、布林迪西、西班牙,俘虜到包括我與岳父在內的官兵,都是很客氣地遣返回來,並沒有加以迫害,既然身為共和國的衛士,就沒必要在道德上落後於敵而授人口實。”賽克圖斯說到,雖然龐培的小兒子的話不算是強制性的命令,但在共和派的軍隊系統裡,誰都知道真正說話算話的,只有龐培、西庇阿與賽克圖斯,全是一家子的,這是個“家族式”的軍隊,因為龐培只信任親族和老部下,對那些指手畫腳的元老,包括小加圖在內,他的厭惡程度並不比凱撒要低,在流亡期間雖然龐培供給這些元老的花銷,並不比他們自己在羅馬城時期要遜色,但龐培還是有深意地,將元老的子女親屬統統送往雷斯波斯島,實際等於變相地取得人質。
就這樣,最終利波與蓋比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