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士,喊著凱爾特人的戰鬥號角,吹著金馬軍號,怒潮般趕在十二和十五軍團前衝了過來,頭頂上飛舞著十五軍團在後列射出來的獵矛和箭羽,揮舞著手中的長砍劍,居然直接朝著象群殺去。
轟隆隆的聲音裡,在車頭上點著火的輕戰車,也伴隨著雲雀軍團一起衝鋒,它們風馳電掣,帶著雙輪急速嗡嗡轉動的長鐮刀,捲入了大象間的努米底亞騎兵群裡,人和馬的碎肢一起飛舞。而象群本身,也被十五軍團精準而密集射來的梭鏢、獵矛、投石和鉛彈打得胡亂踐踏,勇敢的雲雀軍團,在接受了凱撒“如何與大象作戰”的訓練後,十分嫻熟地分成十個人二十個人的小隊,他們沒有像李必達那樣採取守勢,而是各自圍住一頭大象,直接將船隻槳手使用的長鐮刀和船槳給拿在手裡,在頭上綁上利刃,並且點起火燃燒,對著大象沒有護甲的軀體猛刺猛戳。結果恰如李必達所預料的那樣。這些大型的牲畜其實是最脆弱的。它們比人類還害怕尖銳和細小的武器傷害,很快這些大象被殺死了些,一批倒著沖垮了己方後續的隊形,還有幾頭在原地轉圈發狂暴走。
不少象師都立即用自己手裡的刺棒,處決了胯下龐大的坐騎,但隨後他們就被蠻勇的高盧人給拉下,自己也被長劍分屍處決。
最後還有頭大象,被飛石和長鐮刀給打瘋了。在亂戰裡它撞翻了個五軍團上來撿取戰利品的軍奴,隨即怒叫著跪下,將那軍奴活活碾死,接著五軍團的一名百夫長勇敢衝了上去,結果和賴布魯斯一樣,被這畜生的長鼻子給牢牢圈住舉了起來,但好在他使用的是長劍,胳膊始終露在外面,便猛砍大象的鼻子,最後把那個部位剁得傷痕累累。只能悲叫著將其放下,轉身逃跑。另外幾個五軍團兵士接著撲上來,用長鐮刀鋸那大象的腿,結果它只能在痛楚聲裡跪下來,再也不動,表示降服,再也不敢反抗了,於是膽子奇大的五軍團軍奴也上來,用鎖鏈和繩索把它給牽住,當作戰利品給“繳獲”了。
掩護戰象的,或者希望得到戰象掩護的努米底亞騎兵,在戰車和步兵的衝擊下,也轉身逃跑,這樣繼續在後面跟進的十二和十五軍團,也隨著五軍團一起紛擁點著火把,衝上攀登龐培軍左翼的營壘,和扔下工具拿起武器抵禦的敵人展開殘酷的交戰,到處都是“勝利”的口號,火光將黑夜照得如白晝般,塔普蘇斯和米克寧鹽湖南方的龐培黨徒看得無不心驚膽戰。
左翼的兩個軍團,也殺了過來,龐培方前線的第一個壁壘被攻陷,裡面的人員除了少量逃走外,其餘全在絕望和恐怖裡被殺死,接下來就是第二個、第三個。。。。。。
龐培第一軍團的首席百夫長維布里烏斯,舉著金野兔旗幟,在他四周的兵士都戰死或負傷後,還立在滿地屍體前,大聲鼓舞著己方的兵士,要求他們不要捨棄旗幟和狄克推多閣下,隨即黑夜和火光裡,凱撒的色韋弗騎兵攜著咆哮的馬蹄聲,衝了過來,擲來的標槍刺穿了維布里烏斯的額頭,但他沒有倒下,還在那裡緊緊攥著軍團的驕傲,憑藉著殘存的本能,騎兵一個接著一個從他的身軀邊掠過,他身上扎的標槍越來越多,漸漸化為了座如同刺蝟般的雕塑,直到幾名舉著斧頭和棍棒的軍奴,將他的手砍斷,取下了那面旗幟為止。
這時候,龐培剛剛與裴萊塔烏斯一起,帶著扈從衛隊,走出米克寧鎮,準備前往前線督戰,結果他直接看到了雪崩般逃來的敗兵,就明白了所有,第一、第二和第六軍團,都是他慘淡經營多年的精銳,他對其中任何一個軍團的戰鬥力都是放心的,但現在——也就是說,偉大的龐培,戰無不勝的龐培,大概在徹底失敗一次後,就隨著他所有的榮耀,消散在阿非利加的風塵當中了吧!
但他還是要像鷹那樣而死,龐培怒吼著對所有的敗兵說到,“掉回頭去,面向著敵人而死,我格涅烏斯。龐培與你們在一起!”說完,他親自騎在馬背上,操起根長矛,裹著亞歷山大斗篷,帶著衛隊衝了上去,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二十三歲的時候,那個英俊捲髮而羞澀,繼承了父親的軍隊,親自在戰鬥裡躍馬持矛,刺敵將於馬下的少年,年紀輕輕就在軍隊裡獲得了“英佩拉託”稱號的俊傑,所有民眾都熱愛他,所有貴族都嫉妒他,“跟隨我衝鋒啊,龐培的戰士們!”他歡快而熱烈的大喊,就像己方取得勝利,在追逐敵人的敗兵那般。
龐培的身影縱橫在混戰當中,但此刻戰場上卻滿是“feri”、“feri”的大喊聲,這是羅馬軍隊約定俗成的,追擊敗逃敵人的口號,不過喊起來的全是凱撒方的兵士,這聲浪甚至傳到了塔普蘇斯城中,而呆在封鎖線裡的十三軍團,正在“屠殺”著從城中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