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輕輕搖搖頭：“我們家又何嘗不是小門小戶？他和她姐姐不一樣，她姐姐終歸是在公侯府里長大的，迎來送往管家理事都清楚，便是嫁的高些也能應付。我們娘倆原先都是地裡刨食的，便是真有高門大戶家的女孩子嫁過來，我們倆也伺候不了人家，難不成到老了我還要看兒媳婦的臉色不成？”

聽弟妹這樣說，大伯母也忙笑著說：“這倒也是，不過我看今天來了不少年輕姑娘，眼瞅著都是衝著安兒來的。我看他的婚事還是早些定下比較好，拖得時間長了別再整出什麼事故來，如今京中一些年輕的小娘子行起事來可是不管不顧的。”

林母嘆了一聲：“就說呢，如今也不知道這世道怎麼了，咱們年輕那會便是在村子裡等閒也不會隨處亂逛的。如今的小娘子，滿大街的亂逛不說，今日騎馬明日集會的，還湊一起對著滿大街的男子品頭論足的，越是高門小姐行事愈是大膽。哎，我是老了，看不懂年輕人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霞光緞

幾個親戚家裡都有事情要做，參加完放定禮，第二天一早便趕車回家去了。林母自然少不得將一些茶餅果品等物讓幾家都給帶回去。

放完大定之後，悠然便可以開始著手縫製嫁衣了。她拿出原先預備好的衣料，剛裁剪完，就見青檀急匆匆的跑進來說道：“姑娘，樂安郡主過來了。”

說起來方心素還是第一次過來這裡，林家的宅子雖然小了小，也透著一股子煙火氣，但是方心素看到的第一眼卻覺得這宅子讓人安心。

悠然出來的時候，方心素已經走到二門外了。她笑著說道：“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我們這裡宅子淺，就怕委屈了你。”

方心素淡淡一笑：“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我還沒逛過這樣的宅子呢，也過來開開眼界。如今你放了大定，倒不好常往那邊去了。正好舅媽那有件好差事，我便搶了過來，也順道過來看看你。”

聽說是郡主過來了，林母也連忙迎了出來，當下就要行大禮，被方心素親自攔下了：“伯母不必客氣，我與林姐姐姐妹相稱，伯母對我行此大禮豈不是折煞我了？”好在，兩人以往也在侯府見過兩次，倒是也能說上幾句話。

丫鬟奉上茶來，悠然笑著說：“這是小弟的一個朋友從琉球那邊帶回來的清茶，與鐵觀音的味道相似，雖然比不上你素日喝的。好歹是從海上帶回來的，你嚐嚐。”

方心素掀起茶蓋聞了一下，讚道：“這茶聞著倒是挺清新的。”然後又抿了一口，細細品味一番方道：“這茶喝起來圓滑幹潤，又有一股子淡淡的花香起，味道與安溪的鐵觀音相似，但又比那個要清爽些。倒是挺對我的口味。”

悠然莞爾一笑：“我手頭難得有你喜歡的東西，那裡還有兩罐子沒有開封的，一會你走的時候帶著。”

方心素笑道：“我也不跟你客套了，我這裡也給你帶了好東西來呢。”說完，便讓丫環拿出一個包袱過來開啟，方心素從裡面拿出來一塊霞光閃爍、光彩無比的大紅料子。說道：“這料子叫做霞光緞是前朝的手藝，如今竟是已經找不出會織這個的工匠來了。原是舅媽翻東西的時候找出來半匹，據說是她出嫁的時候孃家祖母給了她一匹做嫁妝用。當時用了一塊，餘下的都放起來了，如今多少年過去了，再拿出來還是這樣光亮如新。”

說到這一點，悠然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工藝。像一些上用的絲綢儲存好了，放個幾十年根本不成問題。

林母一看便知道這也是好東西，於是說道：“這樣好的東西，該給那府裡的小姐們用才是，到給了悠姐兒。”

方心素笑說：“舅媽做事自然不會落人口舌的，我們姐妹們都得了一塊，這一塊是特特留給林姐姐的。”她沒有說出來的是得到霞光緞的只有沈湉、她和悠然，餘眾人得的都是略次一等的上用綢緞。如今在韓氏心裡，從小在她身邊長大又救了她們母子性命的悠然，沈湘這個侄女和兩個庶女都要親近一些。

悠然笑著說：“我原先預備的那塊也是江南織造坊進上的料子，原也覺得不錯，如今一比，竟差了好些。剛剛裁剪好了，你又拿這個來了。”

方心素微微一笑：“這有什麼，既然裁開了，你就做成別的衣服罷了。既是上用的料子，想來也差不到哪裡去。對了，你的嫁妝收拾得怎麼樣了？我能看看嘛？”她帶來的丫鬟婆子大部分都在前廳喝茶，身邊只有錦羅幾個貼身的。

悠然笑道：“這有什麼不能的？都在我那院子的廂房裡，我帶你去看看去。”

青檀去悠然房裡取出鑰匙來，先開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