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尋趁我。”說著,往西走開。我趁機在永璘耳邊道:“臣妾晚上一定好好侍候皇上,皇上別生臣妾的氣吧,臣妾的心都叫皇上揉碎了呢。”他拍拍我的額頭,又氣又笑又無奈,道:“你呀——前倔後恭,活該再多冷你幾日,看你還做不做這個濫好人了。”一笑之下,滿天雲霧消散,拉了我的手,叫三哥進屋,我叫人將點心端進屋子。
兩人好久沒下棋了,叫我擺上棋秤,我在一邊叫人煮茶,一邊看他們下。觀棋不語,我也不多說,只拿眼看。兩人旗鼓相當,棋盤上密密麻麻,棋盤邊黑白屍骨如山。永璘神色凝重,三哥意態悠閒,雖是不分勝負,但是單從兩人的神態上看,倒似三哥勝券在握。他就是這點佔便宜,什麼進修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給兩人不時地續茶。
公主在外頭哭了幾聲,我們起始沒在意,後來越哭聲音越大,永璘心煩意亂,一推棋秤,道:“把公主抱進來!”|乳孃宮女抱進公主。那小傢伙哭得臉色漲紅,嗓子都啞了。我知道她是要我喂|乳,每天這時候我都喂她一次。今天他們下棋,我原想著反正有|乳孃,一頓應該不要緊,看來這丫頭嘴刁得很,硬是要“絕食抗議”了。“怎麼回事?”永璘沉著臉,|乳孃宮女嚇得跪在地上,道:“公主不知怎麼搞的,不肯吃也不肯睡,一個勁兒地鬧,驚動了皇上,奴婢死罪!”“抱過來!”永璘道。|乳孃遞上公主。永璘接過,公主停了一下,睜開眼睛看看他,居然破泣為笑,滿臉的淚痕中掛著那可愛笑容,永璘也不禁樂了,斥了她們一句:“連帶孩子也不會,下去吧!”她們忙謝恩下去。三哥笑道:“這小丫頭,倒是知道承歡君王,乖巧得緊。”可孩子畢竟是餓了,笑了幾聲又哭了起來。我忙伸手接過,道:“你們玩兒吧,臣妾哄哄。”轉身進屋,餵了奶,她才不哭了。我幫她換了衣服,擦了臉,再抱出去。她吃飽了,精神好得很,瞪著烏黑的眼珠亂看。連三哥也不禁道:“好神氣的孩子,讓三舅抱抱。”我遞過去,三哥畢竟沒經驗,有點手忙腳亂,公主一哭,永璘馬上道:“還是給朕吧,沒的折騰朕的公主。”三哥笑著遞給他,道:“跟皇上挺象的,不大象稚奴。”永璘抱著公主看,道:“是麼?朕怎麼覺著跟稚奴更象一點兒呢?”平姑姑進來換香,聽了笑道:“都象,不過據奴婢看,更象孝懿皇后。”永璘呆了一呆,我恐他不高興,正要拿話岔過,哪知他看著公主道:“還真有點象朕的母妃呢。”舉起來對了光細細打量。公主膽子極大的,最喜歡這麼舉著她,笑得咯咯的。永璘緩緩放下手,道:“朕的母妃若在,一定開心得很。”我低低安慰:“皇上,你的母妃此刻一定在天上看著,心裡也是很歡喜的呢。說不定公主便是她派下來寬慰皇上的。”他唔了一聲,鬆開了眉,看著公主,公主小手舞動,似乎想再讓他舉一次,他笑著道:“好,朕就再舉你一次。”又高高舉起。我是從不敢那麼做的,看他只用兩隻手掌託著那軟軟弱弱的小身體,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腔子了,忙叫:“皇……皇上……您……您千萬小心點兒。”“怕什麼?難道朕還會摔了自己的女兒不成?”永璘滿不在乎地笑。三哥看看我,笑道:“稚奴素來膽小,臉都白了呢。皇上還是別嚇她了。”永璘才放下手來,我忙上前接過孩子,看她活蹦亂跳的,才放了心。我將她貼在胸前,永璘笑:“真是女人家。”三哥輕嘆:“這孩子得的不容易,也難怪她這樣。”永璘瞅瞅我,有點愧疚的樣子,不說了。
他們推秤重來,我要將孩子交給|乳孃,永璘道:“你抱著吧,好生照料著。”我低低道:“一會兒哭了會打擾皇上。”“沒事兒。”他道:“她在這兒,朕看著也開心。”我謝了他,抱在懷中哄著。三哥邊下邊笑:“我總以為小妹還是孩子呢,一轉眼,她的孩子都抱在手上了。”永璘笑:“所以,你也趕早娶妻了吧。說不定還能趕上做朕的兒女親家。”三哥瞥了一眼我,淡淡一笑,道:“在下沒這個福份。師父說過我命犯孤煞,當以散仙了此一生。”我心中一酸,這事我們兄妹自小都知道。三哥出生時有一道人破門而入,要三哥跟他去學道。父母如何肯答應?然而那道士著實了得,家丁都不是他的對手,父親知道遇上了高人,於是禮遇有加,跟他說明不能送三哥出家學道的原因。那道士被父母所感,才沒動手搶人,不過留下話,三年之後再來帶走三哥,並說三哥非凡塵中人,故而無人可配,終生散仙。家裡自是不希望如此,後來三哥三歲時,那道人來帶三哥,適逢我出生,道士還送了我一個偈子,帶了三哥飄然而去。家裡人從來不提這個,總是希望這不會成真,今天不防頭說了出來,我自是心中難過。三哥這樣的人,許是遭了天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