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沒有多想。
如意悄悄掃了眼錦繡。嚴管事懷疑錦繡要害夫人,叫她看著點,千萬別讓錦繡碰夫人的吃食,如意十分憤慨,都忍不住猜疑錦繡是不是被髮配的世子爺收買了,否則她為何要阻止夫人懷上大人的子嗣?
如意都想告訴夫人,但嚴管事又說,錦繡未必打算加害夫人,也可能是自己用,交待她一切等大人回來後定奪,如意便暫且隱瞞了下來。
但就在如意去前院的時候,錦繡已經偷偷將東西交給了陳嬌,可惜沒等陳嬌將藥粉攙到茶水裡,虎哥兒就來找孃親玩了,男娃娃特別粘人,陳嬌根本沒機會動手。然後,李牧突然回來了。
“爹爹!”
李牧一進來,虎哥兒就高興地撲了過去。
李牧笑著將虎哥兒舉了起來,身上穿的還是深紫色的太尉官袍,俊美威嚴。
陳嬌奇道:“大人怎麼突然回來了?”
李牧沒看她,摸著虎哥兒的腦袋道:“想虎哥兒了,回來看看。”
陳嬌不信。
與此同時,嚴管事親自帶著人將錦繡堵在了她的房間,錦繡手腳被綁嘴也被堵住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嚴管事率領小廝將她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搜了三遍,包括讓嬤嬤搜了錦繡的身上也沒有搜到避子藥,嚴管事取出錦繡口中的帕子,冷聲問:“東西藏哪了?”
錦繡緊咬牙關,什麼都不說。
嚴管事派人去知會大人。
李牧得知後,叫乳母帶走虎哥兒,然後對陳嬌道:“你身邊的錦繡今日出門,在藥鋪買了避子藥,恐欲加害於你,你不用擔心,嚴管事會好好審她,傍晚回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說話時,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陳嬌的眼睛。
李牧最懷疑錦繡是陳廷章的人,但,他另有一個猜測,一個讓他想殺人的猜測。
一瞬間的對視,陳嬌竟看懂了李牧的猜疑。
在他身邊這麼久,陳嬌幾乎已經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了,只要她想,她馬上就能做出一臉震驚害怕的樣子來,但她那麼做了,就等於將錦繡推進了深淵。如果嚴管事懷疑錦繡要害她與李牧的子嗣,他審錦繡時,會用什麼樣的酷刑?
更何況,李牧已經懷疑她了,她何必連累錦繡替她受苦?
陳嬌平靜地走到梳妝鏡前,將藏在裡面的一包藥粉拿了出來,放在李牧身旁的桌子上。
李牧閉上眼睛,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你在平城時,也服了避子藥?”
現在想來,他與她做了一個多月的夫妻,有了虎哥兒,他接娘倆回平城後,又與她恩愛一年之久,她卻沒有再孕,怎會沒有內情?
李牧攥緊了手,那時她恨他,不想給他生孩子也就罷了,如今,她居然還是不願?
“是。”
陳嬌坦然道,說完準備坐到李牧對面的椅子上去,可是她才轉身,手腕上突然傳來一股大力,陳嬌什麼都來不及做就倒在了李牧腿上!腦袋撞在他胸膛,陳嬌要起來,剛使點勁兒李牧的手就按在了她衣襟,只為鎮壓,毫無溫柔。
陳嬌很疼,她也不喜被他強迫,他攔她便打。
李牧臉色鐵青,一手按著她一手試圖去抓她胡亂打來的手,兩人都憋著怒火,李牧佔據了力氣的優勢,陳嬌拼不過力氣就雙手亂抓,當指甲真真切切地劃過李牧的臉時,陳嬌自己都震驚了,難以置信地看了過去。
李牧陰沉沉的右臉上,赫然多了兩道鮮紅的指甲痕跡,配著他眼中足以噬人的怒火,可謂恐怖。
陳嬌忘了動作。
李牧一把攥住她終於老實下來的手腕,發狠地問:“我哪裡對不起你?”
陳嬌手腕很疼,可聽到李牧的問題,她竟然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出來,笑著質問他:“大人在氣什麼?你要的是我的姿色身體,我不懷孕,能伺候你的時間更多,你想要子嗣,只要大人開口,長安城願意替你生孩子的閨秀不計其數,我喝不喝避子湯,與你有何干系?”
李牧薄唇緊抿,他不說話,眼中怒火如墨雲翻滾,將她的手腕也越攥越緊。
“你對我,當真沒有一絲情?”
就在陳嬌的骨頭都快別他捏斷時,李牧終於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陳嬌笑,移開視線道:“沒有。”
李牧不信,別過她的下巴,逼她面對他:“如果沒有,為何你願意生下虎哥兒?”
陳嬌看他一眼,語氣淡淡:“我說過,是父親逼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