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椅子放到屏風外側,陳嬌一抬頭,見霍英空著手過來了,她奇道:“你不坐?”不會等著她給他搬椅子吧?
霍英聲音冷硬:“不必,請太太長話短說。”
他是來聽她說大事的,不是來與她促膝長談的,坐什麼坐。
陳嬌個子本來就只到男人胸口,若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怎麼說話?
陳嬌只好也站著,快速整理下思緒,陳嬌低聲道:“霍英,我以前做過很多錯事,尤其對不起威哥兒,但那晚被你扔到水中,鬼門關走了一趟,為了替自己贖罪也好,為了替凜哥兒積福也好,我真心想悔過了。”
霍英默默聽著,知道正事在後面。
“前兩個月,我試著與明珠姐弟重歸於好,本來威哥兒已經快要相信我了,可我突然發現,這個宅子裡,有比以前的我更想害威哥兒的人,不僅僅是威哥兒,他還要剷除你,我相信,等你與威哥兒都被害了,他接下來要對付的,就是我與凜哥兒。”
霍英骨子裡就無法相信面前的女人,對陳嬌無憑無據的話他更抱以猜疑,冷聲道:“那人是誰,你有何證據?”
陳嬌冷靜道:“二爺賀錦榮,我既然叫你過來,便什麼都不想瞞你。以前我要害威哥兒,是因為威哥兒出事後,凜哥兒就能以長房嫡次子的身份繼承家主之位,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二爺藏得更深。證據就是,我發現他在我身邊藏了內賊,有可能是秋菊,但我還沒有鐵證,為了不讓二爺發現我有所察覺,凜哥兒受傷後,我故意責罵你與威哥兒,演戲給內賊看,而就在那天傍晚,二爺找到我,先是挑撥你們與我的關係,再提議幫我除掉你。”
霍英目光微變。
賀錦榮對賀威照顧有加,他看不出端倪,但賀錦榮與他之間,曾經多次因為獅行的事起爭端,陳嬌說賀錦榮想害他,霍英半信半疑。
“他準備如何害我?”
陳嬌道:“他要我調你出城去接凜哥兒外祖母,我家離江城很遠,你走到半路,會遇到一個茶寮,賀錦榮已經收買了茶寮夥計,你去喝茶時,夥計會在你的茶水裡加藥,待你啟程後,他埋伏的打手就會出現,目的是斷你一條腿。”
陳嬌沒出現的第三世,霍英就是這麼斷的腿。
霍英問:“他如何斷定我會去喝茶?”
男人彷彿審問,又是那麼高的個子,氣勢很壓人,陳嬌心累,也是為了擺脫這種被霍英壓制的氣氛,陳嬌撥了撥耳旁的碎髮,悠悠哉先坐到椅子上,然後才淡淡道:“你身強體健,可能不會疲倦,我娘年紀大了,坐了半天馬車,路上經過茶館,你猜她會不會去喝茶?她去了,你能不陪著?”
霍英覺得,這種預想倒合情合理,而路邊一個小茶館,素不相識,他也不會提防什麼。
但,看著椅子上女人模糊的臉,霍英再次質疑道:“就算一切都如你所說,我又如何斷定那是二爺所為,而非你為了挑撥我與二爺故意設下的圈套?我們鷸蚌相爭,你好漁翁得利。”
陳嬌突然火起!
這個霍英,怎麼這麼多疑?
可偏偏陳嬌短時間還不知道該如何證明自己。
霍英冷笑,準備走了。
就在此時,陳嬌想到了一點,對著男人的背影道:“之前我要害威哥兒,所謂仇人最瞭解仇人,我有沒有本事僱傭一群打手埋伏你,想必你比誰都清楚。”原身雖然歹毒,可手段只限於內宅,沒有本事請打手。
霍英腳步一頓。
陳嬌繼續道:“我若真有當漁翁的心機,先前就不會一味兒的對付威哥兒。霍英,我知道你恨我,我就不恨你嗎?你擋了我那麼多路,還把我扔進湖裡差點淹死我,我是真怕了你,若非賀錦榮他,他欺我孤兒寡母無人倚仗,竟意圖染指於我,逼得我走投無路,你以為我會投奔你?”
說到最後,陳嬌轉過身,聲音哽咽。
霍英大驚,賀錦榮竟然還想欺負她?
“此話當真?”霍英側身問。
陳嬌難以啟齒般,過了會兒才道:“他,他說事成之後,必不會虧待我與凜哥兒,說完將手放到了我手背上,這不是欺負是什麼?”
霍英很生氣,賀錦榮想當一家之主,這種野心還算正常,可賀錦榮竟然惦記親嫂子,那畜生不如!
“你有什麼打算?”冷靜下來後,霍英回到陳嬌身邊,問道。
陳嬌搖搖頭,低著頭道:“我很怕他,不得不先配合他,但我也不希望你出事,唇亡齒寒。明天你就算進了茶寮,也千萬不能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