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那顆淡金色圓珠所在的橫截面,糖漿彷彿都被高濃度壓縮過,凝成一片微微帶著黃褐色的糖塊,被外層雕琢的絲羽分明的公雞羽毛覆蓋,一時半會,還真沒人發現。
冬天的早晨,可不是那麼容易亮的,幾人藉著路燈的光芒琢磨了這半響,天邊也仍舊帶著沉沉的墨色,那一片微白的晨曦光芒如此渺茫,但已經足夠讓大家感受到它的到來。
何青如今早已不再怕冷,身上之所以還穿著應季的羽絨服,不過是為了避免吸引大家驚歎的目光。畢竟大冬天的,在校園裡還穿的單薄,恐怕大家走過都會多吐槽一句:要風度不要溫度!
冬天的凌晨氣溫最低,三人站在門口,在路燈底下,撥出的氣都化成一片濛濛的白霧,蘊的眼睛都彷彿模糊了。
何青半點不受影響,小指指尖微微一挑,立刻精準又輕巧的把那顆淡金色的圓珠拈出來,拿給唐積。
“你看,這就是它這段時間從你店裡聚起來的財氣。”
趙帥瞅瞅那顆還不比小孩兒糖豆大的圓珠,不以為然的說道:“看起來好小,好像應該也沒有多少。那看來咱們這個元旦假的生意本來就不怎麼樣嘛,不然的話應該可以吸取更多的……”
話音未落,又被自家表叔瞪了一眼:“沒文化就少說話!咱剛剛在屋裡看的那些金色光點是沒有實體的,那都是我的財氣。如今在人家脖子裡都凝成這麼紮實的一顆了?你還覺得沒多少!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店裡生意好啊!”
這熊孩子,都待了那麼些年了,怎麼半點不見長進呢。唉,果然長輩太睿智了,底下的孩子就不行。這跟老話說的“勤快媽有個懶女兒”是同樣的道理。
唐積惋惜又自得的想著。
“我冤枉啊!”
趙帥指天誓地,結果發現唐積的表情也彷彿不那麼緊張了,立刻明白其實他也是這麼想的,兩人又開始嘻嘻哈哈起來。
何青嘆了口氣。
她看得出來,唐積雖然說得很是那麼一回事,但他其實本人也是不怎麼懂。畢竟那顆小圓珠也實在太小了,被他用兩根胖乎乎的手指捻著,恨不得眨眼都能埋到他肉裡去。
她看一眼天邊,再次說道:“其實唐老闆你說的對。”
唐積:……啊?
“正如你所說,之前咱們在屋裡看的那些金色光點都是你的財氣,那些都是虛無而不可觸控的。每一顆都如同細微的塵埃,用手指去觸控,根本是不可能看到的。”他話沒說完,唐積立刻明白了。
他圓胖的兩腮瞬間垮了下來,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象一下自己流失的那些金錢,簡直是痛不欲生。
果然,何青接下來所說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
“……但同樣,那些財氣也和塵埃一樣,一粒塵埃你看不到,聚集千千萬萬顆,把它們做成泥團,你總看得到吧!那財氣也是如此。當財氣多到一定程度時,只要稍微一壓縮,立刻就能凝出這樣的實體來。”
她說著,目光裡滿是半真半假的嘆息。
“唐老闆,這證明元旦假期,你本來是應該有一單很大的生意的!嗯,我想想……”
何青伸出食指輕輕撓了撓下巴:“那筆生意大到,應該足以把你那天拿給我們看的那些庫存,足足清空一半!”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唐積的五官已經全部都擠到一起去了,整張臉湊成一個莫名搞笑的“”字來,讓何青半點為之心痛的表情也做不出來,只勉強忍住笑意說道:“哎呀呀,真是不幸!那麼多錢呢,我估計得有兩三百萬吧!”
唐積心痛的都快糾住胸口了!
一旁趙帥也呲牙咧嘴,表情痛苦店裡賣出去的那些東西他都是有提成的,這兩三百萬……哎呦我去!
“這天殺的斷我財路!”
趙帥看著自己懷裡那個沒了頭顱的糖公雞,胸口如同一片沸騰的岩漿,他抬起胳膊,眼看著就要把它摔到地上!
“哎你幹什麼呢!”
何青趕緊攔住他。
這也太沉不住氣了,不就是提成嘛,這些年趙帥的家底也不少啊。再說了,唐積那麼心疼錢,不也照樣沒說什麼嗎?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她心中念頭飛轉,卻見身旁的唐積喘氣聲越來越重,他雙目圓睜,直到這時才消化完何青的話,劈手就奪過那隻黏噠噠的公雞扭頭就往路上走
“幹什麼呢?!!!”
何青心頭鬱悶,這一個兩個的還聽不聽人話了?
只見唐積頭也不回,腳下生風般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