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上回在御暢園遇刺的事情此次的守衛便比尋常時候多了近三倍。
其中除了董喜的部下還有三成是哥哥與希琰的人馬。
這是子煌第一次將內廷侍衛交給董家之外的人統領看來日後逐一對兩相削權的事情是必不可免了。
與子煌一起入了大帳便聽董喜在一旁道:“啟稟皇上各處人員均已安排妥當請問淑妃娘娘何時移駕。”
子煌看了我一眼才道:“出門在外就別講那麼多規矩了。你退下吧。”
董喜本來還有話要說子煌卻不理他只兀自拿了本書坐在披著獸皮的大椅上看。董喜無奈下才憤憤的瞥了我一眼跺著腳出去了。
皇后不受寵幸加之如今實權被削他所有的怨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想這人生性魯莽喜怒皆露於言表要他設計害人怕是有些難度倒是很有可能會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
心裡有些黯然加之一路的疲憊便不由得嘆了口氣。
子煌聽見了抬頭問我:“累了?”
我點了點頭。
他有些擔憂:“身體還不好麼?”
“只是有些乏歇一會就好。”
他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仍不放心:“要不要讓張明啟過來瞧瞧。”
我搖頭:“不用了他每日都過來請脈的說我只是有些體虛要慢慢調養。”
子煌道:“沒事就好。我要去見那些大臣可能要晚點回來這裡不比宮裡周到當心別受了涼。”
我點頭他才出去了。
在大帳裡歇了會瞧外面天色已近了黃昏。便想叫定兒準備晚膳卻聽她道:“張御醫囑咐過主子您的藥要在膳前服用的可現在那湯藥還沒送來要不奴婢親自去端?”
我想了想道:“我親自去吧順便散散心。”
御藥房的帳篷在兵帳與內眷的交界處有些遠走了數十步才到。
外面並沒有侍衛站崗便讓定兒在門口候著自己直接挑起簾帳進去了。
那帳子分內外兩層入口出有屏風隔著我剛要轉出那屏風便聽其內有人道:“廷之最近一切都好仍在跟著容若學習武藝想年終時就回來了。”
我的步子一下子便僵在半空中這種略帶玩笑般的語氣除了希琰還會有誰?
又聽張明啟道:“他若是知道回來我也不用這麼勞心了。”
希琰道:“伯父您也不能這麼說廷之鐘於習武也有所成就是好事。”
張明啟嘆了口氣道:“這孩子還年輕要你們去教導了。”然後頓了下有些懊惱的道:“只顧著跟你絮叨了都忘了時辰這淑妃娘娘的湯藥還沒送過去。”
我在屏風外面聽了便想撤步退出去卻忽地聽希琰問道:“聽說淑妃前些日子滑胎了?”
張明啟重重嘆道:“可不是皇上為此消沉了好一陣子。”
“淑妃原是華家的子女出身兵戎身體自該不差怎麼說掉就掉了?
我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停住了要退出去的步子只聽著裡面的動靜連呼吸都要凝住。
就聽張明啟道:“這事本不該跟你說但你救過聖駕我也不能瞞你。其實淑妃這次滑胎是有人耍了手段。”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我卻聽的一清二楚。瞬時全身的血液都衝向了頭頂痛苦的幾要爆開。
裡面的希琰提了口氣問道:“怎麼會有人陷害?伯父知道是誰做的麼?”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淑妃受孕的那段日子都是我請的平安脈很明顯娘娘的身子是在一天一天的寒弱開始我以為只是娘娘先前的大病體虛但後來直到滑胎時我才明白是有人給娘娘下了藥。”
“是什麼藥?”
“是種讓孕婦不知不覺體弱的藥然後只需一個契機就會導致滑胎的現象生。一點也不會惹人懷疑。”
……
他們之後的話我聽不到了只覺渾身無力幾要倒下去連忙從帳中退出來便瞧見定兒擔憂的問:“主子您臉色不好出什麼事了?”
我咬著下唇搖了搖頭。抬頭看了遠方彤雲密佈的天空只道了句:“快下雨了回去吧。”
進了大帳摒退了宮人才現唇齒間充斥著一種甜猩的血氣用手一抹就是幾點殷紅。原來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破。
痛是沒有察覺的。
那些全淹沒在了心底彙集的多了就慢慢成了一種絕望。
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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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的很晚。
便素面朝天的在床上坐著直直的望著床邊的地毯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