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她伸來的手。
少女就在身邊,輕風將她身上的馨香不停往鼻端送,讓人聞之心頭一片滾燙。細軟的小手在他掌心滑若絲稠,更是讓他想起方才柔軟的觸感。
他耳根發熱,竟是覺得有些口乾。在要邁出步子的時候,鼻尖一熱,有什麼滴落在了地上。
有人驚呼:“郎君……”流鼻血了!
第18章 禮成(捉蟲)
暮色昏昏,明燈如星。
安王府外炮竹聲熱鬧,府內氈席鋪地,一路至西南角。
那處紗幔輕揚,映出一雙新人的綽綽身姿。
安王與安王妃站在青廬外,手相握,看著女兒與郎君相拜,眸中皆淚光閃動。
新人三拜,攢者高唱‘禮成’。安王在賓客的掌聲中五味陳雜,他往前走了一步,安王妃死死握著他的手,低聲道:“別亂動!”
安王被妻子拽住,青廬那邊已高唱送入洞房。他就看到身如玉樹的郎君攔腰抱起了女兒,在賓客們叫好的聲中穩步走來,他的腳就不受控制暗戳戳往外伸。突然腳面一痛。
瞧見他動作的安王妃狠狠攆了他一腳。
新人被喜娘賓客簇擁著遠去,安王妃這才瞪了眼滿臉委屈的夫君。
女婿在接人的時候失儀,這當岳父的還巴不得要再看女婿繼續出醜,全場就她一個人顫顫的,心好累。
那廂,宋釗穩穩抱著小嬌妻,趙暮染埋首在他胸膛前,手裡還緊緊攥著團扇。他垂眸看一眼,沒忍住笑了聲。
趙暮染就感受到他胸前微微震動,他輕緩的呼吸還不時打在扇面上,熱熱的溫度隔著絲質扇面傳來,她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所包圍。
她一顆心跳得極快,呼吸好像也亂了,緊繃著身子說:“你笑什麼。”
“怕你被扇子悶著了。”扇面上都顯出她鼻子秀挺的弧度。
“我不悶。”趙暮染不明所以。
頭頂又是傳來一聲低笑。
笑聲輕快,她的心頭就像有根羽毛拂過,讓心跳都跟著漏了一拍。
趙暮染手中的扇子更是貼在臉上了。
新房設在了東南邊的一個五進院落。安王妃得知女兒要成親的時候就早早讓人粉刷拾掇好,院內植滿花樹,郎君抱著少女,一路來芍藥如畫、鳶尾似蝶,彷彿是從花海穿過。
男賓止步於院外,女賓嬉笑著跟上前,催著坐入帳中的新郎卻扇,一時熱鬧不已。
趙暮染得了安王妃的話,宋釗連吟兩首,她都未曾動一分。屋中女賓鬨然大笑,只道新娘子害羞,不肯露臉,宋釗無法,只得再吟道:“君心城切切,妾意情楚楚。盟定三生約,共譜月下曲。”
然而趙暮染仍是不為所動,外邊響起侍女來稟,是安王要請郡馬到前方應酒。眾位夫人又是鬨笑,七嘴八舌說郎君莫不先去敬酒後再行結髮合巹酒之禮。
宋釗抿唇,站了起身,看著如山不動的團扇,輕嘆一聲。丈母孃到底跟染染說了要作幾首,才能得與佳人相見。
夫人們見他站起來,笑聲更大了。
趙暮染此時正苦惱她忘記了孃親交待作詩幾首移開扇子,就感覺身邊一空,在場的夫人還起鬨郎君快去敬酒。她心間焦急,在宋釗還在發愁中一把放下了扇子,伸手就拽住他袖子:“不許走。”
宋釗被拽得一怔,屋裡的夫人們也都愣住,新房頓時安靜了下去。
下刻,卻又是響起一陣鬨笑。
在洞房裡不讓新郎走的新娘也就只有文頤郡主一位了。
安王妃為女兒豪放的話羞得都想捂臉,去扇就去扇,還多這麼一嘴幹嘛。
宋釗也忍著笑,重新坐回到帳內,低頭看妝容精緻的少女。
這是他首次見她長大後的女裝模樣。
伊人云鬢黛眉嫵,水眸顧盼多嬌媚,宋釗目光微凝,呼吸都變得極緩。
他的染染能英氣逼人,亦能紅妝百媚生。
他想,幸得安王寵女如命,幸得皇帝虎視眈眈,迫得安王不敢將女兒隨意許人,才得他如今與她執手。
宋釗想著,那歷經種種,早已麻木不仁的心彷彿變得柔軟了一些。
喜娘前來給兩人各剪下小撮髮絲,交纏打結,置於香囊內,再端了合合巹酒,說著吉祥話兒祝新人成禮。
安王又三派人來,宋釗起身,輕聲與趙暮染說聲他去去就來,視線又在她沾著溼意的紅唇流連片刻。這才出了新房。
他緩步走在庭院中,入目皆是喜慶,身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