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頓時面紅耳赤,摸摸鼻子,趕緊轉移話題:“他沒事了?”
“有我在,當然沒事。”柳小黎說完,還特地挺了挺胸,一臉矜傲。
又過了幾息,在小黎的專業急救下,王虎慢慢平靜下來,最後終於停止抽搐,緩過勁兒來。
周圍的人皆覺得神奇,看著柳小黎的目光,也更加好奇。
一個看著不過四五歲的孩子,竟還懂醫?
真是不簡單。
思及此,這些人又看向陪在小黎身邊的冷峻男子。
這位應當就是這孩子的父親了,有個這樣聰慧靈巧的孩子,真是福氣。
柳小黎此時也站起身來,他舉著自己髒兮兮的手,望著容稜,滿臉無辜。
容稜彎腰將他抱起來,小傢伙特地將手舉得遠遠地,沒弄髒他的衣服。
容稜將小黎帶到屋簷下洗手,等到洗好了,兩人回頭,就看到一身華袍,五官出色的英挺男子站於身後,等待已久。
柳逸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堂堂當朝三王爺,鎮格門正都尉容稜,柳逸不識得容稜,但好歹都算是京中年輕一輩裡的顯貴,總有些場合會碰見一兩眼,今晚偶遇實屬巧合,哪怕出於禮貌,他也該與其說上兩句。
要知道身在御前的人,這交道是最不好打的。
像是柳家三兄弟與四王爺、七王爺、九王爺關係都屬不錯,但三王爺,卻的確從未接觸過。
不是不願接觸,而是接觸不到,根本沒有渠道去相識。
如今見了,不說是不是緣分,好歹是個機會,柳逸自然要把握。
容稜單看柳逸一眼,便瞧出了對方示好之意,他難得的沒有露出不耐煩,只摸摸小黎的腦袋,道:“回馬車上去歇著。”
小黎應了一聲,蹦蹦跳跳的跑上馬車。
等孩子走了,容稜才看向柳逸。
柳逸識趣,拱手道:“不知是都尉大人,方才我那些護衛多有得罪,還望大人莫要見怪。”
容稜瞧了眼那邊的十數人,個個一身兵氣,身形碩厲,只是單純的護衛?
那柳家老二在軍中出入,現在柳家老三區區一介商賈,隨行的下人,都是正規軍的水準,倒是比京中幾位郡王還本事了。
容稜語氣輕漫:“三公子客氣。”
“不敢不敢。”柳逸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頓時背冒冷汗,心中卻思忖不出,自己哪裡讓這位不愉了?
思來想去還是剛才的事,他只得再次解釋。
“在下此次親自前往陽州,為著這批絲綢可算用足了心,下頭的人皆知事關重大,難免防衛過度,萬望大人海涵。”說著,又行了個大禮。
看著那幾乎整個腰都折下來的身影,容稜慢條斯理的道:“出門在外,多些防衛也是盡責,本都不怪。”
柳逸鬆了口氣,又道:“今日這雨來的洶湧,今夜只怕要與大人同廟相度,在下那兒有些好酒,不知大人有否興趣,這黏溼的天氣,喝些酒也好暖暖身子。”
“也好。”容稜淡聲應下,朝著火堆走去。
柳逸快步跟上。
很快便有人送上酒肉,容稜捏著酒壺,沒有喝下,卻是看了眼馬車方向,慢慢的問:“三公子那些絲綢,可是沁山府產的天雲緞?”
“大人知曉天雲緞?”柳逸正愁不知道怎麼拉關係,聞言頓時一喜:“沁山府擅產雲蠶,這些天雲緞可正是那特異的火雲蠶所吐而織,大人若是喜歡,回去後,在下送上幾批到大人府中。”
容稜漫不經心的飲了口酒,淡問:“多少銀一尺?”
“大人說笑了,今日把酒言歡已是緣分,大人若不嫌棄,便當在下送予小世子的禮物。”
“小世子?”容稜瞧著他。
柳逸笑著,一臉“我懂”的壓低聲音:“未聞大人成婚,小世子必然是嬌妾所誕,大人放心,在下最是嘴嚴,不該說的,一句也不會說。”
畢竟正妻未娶,已經有個四五歲的兒子,說出去怎麼也不好聽,況且容稜又是御前之人,起居更是應當謹慎,此等逸事若是宣揚出去,只怕那些吃飽了沒事兒做的御史,又該胡言亂語,無事亂奏。
柳逸自以很貼心的為容稜著想,末了還提了提酒壺,與他虛空一敬。
容稜卻將酒壺擱下,黑眸中閃著一絲笑意:“你說方才那個?”
柳逸一愣,隨即恍然,莫非方才那個不是容稜的兒子?
不過長得分明有幾分相似,雖說那小孩臉圓軟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