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是個很敏感的時間點。
紀淳冬愣在那裡,腦想到很多事,李老爹,李玉兒,甚至那從未見過面的王坪。
他有些啞口,思緒混亂,整個人被雨淋得溼透,卻感受不到雨滴的冰涼。
半個時辰後,柳蔚、紀淳冬、李玉兒一同坐到了東院側廳裡。
這半個時辰,雲想與成齊說起了他們這段日子的經歷,說到怎麼認識容稜、柳蔚的,說到他們在西進縣已經停留了好久。
成齊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但他作為雲想的表哥,又關係極好,光看錶妹那模樣,知道她春心動了,他揶揄的問:“那個姓柳的,是外面坐著的那個,是你心人?”
雲想臉一下紅了,嬌嗔道:“你胡說什麼呢表哥!”
成齊笑的賊兮兮:“是是了,承認便是,我看他衣著規整,談吐不俗,你又說雲席予他的朋友有救命之恩,那你要是真看了,讓雲席給你撮合撮合。”
因為柳蔚現在男裝,雲想說的時候,便沒說雲席救的是柳蔚的相公,說的是朋友,誰知道成齊卻來勁了。
“你要是不好意思跟雲席開口,我替你說去,雲席在哪兒?西院?”
雲想罵道:“你別胡鬧,柳……柳公子,人家有家室了。”
成齊看雲想忽而間垂下來的眼眸,嘖了一聲,搖搖頭:“那不行了,你不能給人家做妾,我不同意,姨母必然也不會同意。”
雲想幽幽的嘟噥一句:“她是沒家室,也不行啊……”性別不合適。
外頭的兩兄妹還在說著閒話,廳裡的氣氛,卻已經劍拔弩張。
李玉兒現在已經換了身乾淨衣裳,粉綢子的薄襖,花色是她自己選的,她這會兒便坐在柳蔚旁邊,吃著桌的糕點,吃兩口,還拿一塊起來喂到柳蔚嘴邊。
柳蔚順手接過,誇了一句:“乖。”
李玉兒可開心了,吃糕點的時候,吃得滿嘴笑容。
紀淳冬在另一頭靜靜的看著,他盯著柳蔚的表情非常冷肅,但看李玉兒時,又充滿糾結。
說到底,他還是不敢問李老爹究竟是怎麼死的,他擔心真相果如他想的那般。
“你……”過了好半晌,紀淳冬還是先開了口,問柳蔚:“你認識李老爹?”
柳蔚淡淡的瞥著他,道:“不認識。”
“那李姑娘……”
“你想問我與李玉兒的關係?”
紀淳冬沉默,等她回答。
柳蔚卻冷笑一聲:“作為李玉兒新的監護人,我不覺得我需要與紀大人您這一介外客說我們自己的家事,倒是你紀大人,似乎與我們家玉兒有些恩怨?”
掃了眼紀淳冬左右兩隻手均纏著的傷口,柳蔚的表情十分涼薄。
紀淳冬有些尷尬,將雙手合了合,沒回答恩怨的由來,反倒問:“李姑娘現在是?”
柳蔚挑挑眉:“是什麼?”
紀淳冬說的較含蓄:“她似乎不認得我了。”
柳蔚側了側眸,看了眼還在她身邊天真爛漫的吃著糕點的傻姑娘,沉沉的道:“缺魂症,正在治,不知會不會好。”
紀淳冬是聽過缺魂症的,當即坐起來一點:“怎麼會這樣?”
柳蔚重新看向紀淳冬,猶豫了一下,沒有隱瞞:“我們懷疑,她是目睹了她爹死亡的過程,受了太大的刺激,導致心理與生理均無法接受,便,失了智。”
紀淳冬一下從椅子站起來:“李老爹是如何死的?”
柳蔚抿了抿唇,搖頭。
紀淳冬皺著眉:“那你又說……”
“沒有絕對的證據,只有一個猜想。”
紀淳冬問:“什麼猜想。”
柳蔚將紀淳冬下又打量一圈兒,半晌,摸了摸李玉兒的頭,反問道:“萬茹雪其人,紀大人可知曉?”
紀淳冬臉色一變:“萬立的女兒?”
柳蔚說:“次玉兒見到萬茹雪時,反應很大,嚇得活生生暈了過去,之後還大病一場,而那萬茹雪,現正被衙門收押,罪名是,買兇殺人。”
“砰。”只聽一聲巨響,紀淳冬一掌將手邊的案几拍碎了,案几原本擺著的瓷器杯碟全摔在地。
“萬茹雪殺了李老爹?”紀淳冬大喝一聲。
柳蔚看他這反應,微微蹙起了眉。
旁邊的李玉兒被嚇到了,小嘴一撇,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紀淳冬看著李玉兒,又是糾結又是無奈,臉還有遮掩不住的愧疚,最後他也不知道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