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懶得理那被噁心到的容溯,低頭,嗅了嗅花香。
容稜也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與柳蔚並肩而走,繼續往前頭的看臺走去。
幾人遠遠離開,卻不知,方才那賣花姑娘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直到,容稜柳蔚一行人的背影漸漸沒入人群,賣花姑娘才將籃子一收,快步走進附近一個小巷。
巷子裡頭,一身破爛乞丐裝的女子,靠在牆根。
女子嘴裡隨意地叼著根草,腳邊放著個缺了口的破舊瓷碗。
瞧見有人進來,女子看了一眼,便站好,問:“如何?”
賣花姑娘摘下頭巾,將臘梅籃子順手放在一旁,一邊換衣服,一邊道:“是他們,只是,多了一些人。”
乞丐女子皺眉:“多了誰?”
“兩個小姑娘,還有一個……若是沒看錯,五官與那位容都尉,倒有幾分相似。”
乞丐女子問:“那還能找她嗎?”
賣花姑娘搖頭:“定然不成了,你我行蹤本就不宜聲張,今日若不是十六叔在衙門接到一樁什麼失蹤案,我們也不知,柳蔚當真到了定州,只是他們人太多了,若不分散開來,定然無法會面。”
乞丐女子撿起地上的破碗,將嘴裡的草吐了,說:“我去!”
“等等!”賣花女子拉住乞丐女子,捧起乞丐女子的臉,仔細看看,道:“時間差不多了,你眼睛快變回金色了,明日再去。”
乞丐女子皺眉:“今日花燈會人多,很好衝散,明日便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姐,我知道你擔心,但這藥偶爾多吃一顆也沒什麼……”
“不成!”賣花姑娘猛然呵斥,語氣嚴肅:“姨婆說了,一日只能吃一粒,不許多吃,傷身子!”
乞丐女子沉默。
賣花姑娘揉揉乞丐女子的頭髮,道:“你先回去,我去試試,若能接觸到,自然是好。”
“那你小心。”乞丐女子忙道。
而後又小聲抱怨:“若是不放船燈,肯定能來得及。”
這種藥,每次期限半個時辰,能讓乞丐女子眼睛變成正常人的黑色。
但半個時辰過後,便不成了。
這種藥因為有副作用,每日只能服一粒,服多了,毒氣積累,怕是會影響眼睛。
姨婆的原話是……怕會成為瞎子。
賣花姑娘點頭,催促著乞丐女子離開,才重新換了身糙漢摸樣的衣服,再戴了假鬍子,走出人群。
外頭還是這樣熱鬧。
個頭比正常男子矮小一些的糙漢鑽進人群,雙手攏在袖子裡,聳著肩膀,緩步朝著廣場最裡面走。
此時的柳蔚,已經到了廣場臺子下,看著臺上兩邊匆匆忙忙的無數身影,覺得頗有趣味。
“今日請的,是八秀坊的名角兒來跳!據說平日都是有錢老爺才點的起的舞。”周圍有人興致勃勃的議論著。
“我聽說今次受邀的還有八秀坊的二等舞姬,那身段兒,別提多迷人了,這要是尋常,便是有錢老爺,也是難得看一眼的!”
“那當然,整個古庸府,也就只有三個二等舞姬,一等舞姬更是隻有楓鳶姑娘一個,這二等舞姬,何其正規!”
“說起來,我上次見過楓鳶姑娘,楓鳶姑娘和丫鬟來我們東家的店裡買東西,我陪著東家那日巡店,正好給碰上了!東家還送了楓鳶姑娘兩隻簪子,楓鳶姑娘都沒肯拿,這樣好的姑娘,若是尋常些,正想娶回去當媳婦。”
“拉倒吧,就你這個摸樣,即便楓鳶姑娘沒有這非凡的舞技,也怎麼都看不上你吧?”
兩人討論的熱火朝天。
柳蔚在旁邊也閒閒的聽著,聽到最後,柳蔚都有些好奇了,那所謂的楓鳶姑娘,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心裡想著,臺上已經敲起了鑼。
“鄉親們,大慶舞班子今日請的是八秀坊的諸位姑娘,有人想看姑娘們跳舞嗎?”
哪怕古代還沒有主持人這一說法,但在大型晚會上烘托戲份的角色,卻早已有人擔任。
下面吵吵嚷嚷的,男男女女都在叫嚷:“想……”
那主持人樂了一下,又問:“那你們想看八秀坊的哪位姑娘?”
下頭又是一陣喧譁。
接連不斷的有人叫了許多名字,但其中,叫楓鳶姑娘的最為多!
主持人故意停頓一下,而後笑了:“楓鳶姑娘啊,可楓鳶姑娘今晚身子不舒服,咱們沒請來。”
下頭一陣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