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的憨笑讓陳默然心頭一樂,要的就是他的不明白,若是他明白了那還了解,之所以喜歡這朱家梁,一方面是因為他完全能當自己的保鏢,而在另一方面,則是喜歡他這憨頭憨腦的勁,他的糊里糊塗反倒讓自己更踏實一些。
“哎!少爺!”
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的朱家梁,連忙應一聲音,少爺說不讓明白,那就沒必要弄明白。
“少爺,咱接下來去那個金店!”
“那個都不去,咱們去個洋行!”
手一指前方不遠處的大樓,陳默然說了句,來大通銀行的路上,就看到了那家洋行的顯眼的招牌,對於那家洋行,他可是久聞大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在百年後才聞其名。
在上海如果提起德國洋行,幾乎所有人都會提起位於公共租界九江路的禮和洋行,它是是遠東最著名的德資企業。半個多世紀前,幾乎是英國人剛用大炮轟開大清國的國門,禮和洋行就開始在在廣州營業,雖說二十三年前才進入上海,但卻因其經營的特殊商品,後來居上,成為上海甚至中國最知名的洋行,位於九江路的總辦事處更是此時公共租界中最大的建築,任何的來到公共租界的人都不會忽視這座大樓。
“該死的瓦西德!”
一聲不大不小的咒罵聲,從五樓總經理辦公室內裡傳了出來,外間那些西裝革履的買辦們聽到這句德語咒罵聲,不由的一愣,就在幾個月,他們的這位經理可還在那裡喊著“給那些狂妄的中國人長長記憶”,得知瓦西德成為聯軍司令後,甚至還自豪的宣稱“瓦西德是位傑出的軍事將領”,而現在他為何要罵起這位京城裡的太上皇了。
覺察到劉士倫的眼中的異色,面帶怒容的海森堡放下手中的報紙。
“該死的,這個瓦西德根本不知道,他的這個狗屁議和大綱毀掉的是什麼!”
海森堡的手一指,臉上帶盡露輕蔑之色。
“他只是個將軍,根本不是政治家,更不是商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未來兩年內禁止清國採購軍火和軍火機器,對德國會有多大的損失!”
聽到經理的這話,劉士倫旋即明白了原因,禁不住在心下一笑,什麼對德國的損失,那根本就是狗屁,德國那裡會在乎大清國的這點定單,更何況還是小小的兩年而已,準確的來說他海森堡之所以憤怒,根本是因為在未來的兩年內,他會少掙一大筆錢。
就在幾個月前,幾乎是京城剛陷落,兩宮剛逃出京城,這海森堡就合計著自己會大財,只要議和條約一簽定,聯軍一撤軍,大清國一定會重整遭受重創的軍隊,到時一準會透過禮和洋行向克虜伯公司、毛瑟公司還有其它的公司採購大批軍火。
雖說禮和洋行是漢堡輪船公司、德國克虜伯鍊鋼廠、蔡司光學器材廠在華代理商,以進口德國重型機械、精密儀器、鐵路和採礦裝置以及軍火聞名,但對洋行來說真正掙錢的卻是軍火,因軍火貿易的利潤最高,所以經理抽傭也是最高的。
今天這議和大綱一公佈,結果硬禁了大清國未來兩年採買軍火和軍火機器,原本正做著財夢的海森堡怎麼可能不惱火。
“鼠目寸光!”
海森堡再一次肯定道。
“瓦西德根本就是一個鼠目寸光的雜碎!”
說這話時海森堡幾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銀子,十萬,也許是上百萬兩的銀子,已經從口袋裡飛走了,兩年後,兩年後清國重整軍備的時候,自己還會是總辦事處的經理嗎?顯然這是兩可的。
“到時真不知道是那個走運的狗雜種當著這個經理!”
想到這,海森堡忍不住在心下痛罵著,全未想也許那時他自己還有可能依然在這個位置上。
“你說是那個狗雜種!”
聽著經理的話,劉士倫在心裡嘀咕了一句,但臉上依然保持著謙卑的笑容。
“劉,你覺得的呢?”
罵上幾句,洩一番後,海森堡才想起,劉士倫已經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站了好一會。
“啊!”
劉士倫一愣,顯然沒料到經理會這麼問自己,難道說要付和他罵那瓦西德?不能,或許今個自己罵的高興,討好海森堡的歡心,沒準過兩天,他過了氣頭,想到自己竟然罵過德國將軍,一準給自己小鞋穿。
眯成縫兒的眼簾下轉著,心裡的小算盤打著,劉士倫稍挺了下半彎的脊樑。
“經理,漢口分行的來電報,說湖廣總督有意採買價值不少於12o萬兩的一批新式步槍、大炮以及彈藥”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