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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離婚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笑話你!如果那都算是理由的話,也許就不會再有人離婚了。”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理由不可笑呢?”

慧婉淡淡地反問。

“至少應該遭丈夫毆打,或者他有外遇什麼的。不然的話,就是自己在外面有了男人,再或者丈夫是個無賴……諸如此類。你想想,結婚的時候,有人會問‘你為什麼要結婚’麼?不會,因為答案再明確不過了。可離婚的時候別人往往問長問短……因為那些想離婚的人,縱使找出千百個理由,最終還是會放棄這個念頭,一般人都是那樣的……身邊還有孩子,還要為他們考慮將來。”

京惠提到孩子的時候,悄悄瞥了慧婉一眼,隨後緊接著補充了一句。

“孩子的話,大不了再要一個嘛。”

“是啊……再要一個就可以了。”

這時候,京惠兩歲多的女兒掙脫了保姆的手,朝著京惠飛奔過來。孩子穿著一件質地柔軟的白色連衣裙,微微卷曲的短髮被紮成兩束。儘管在感覺上有許多不同,可孩子那雙水靈的眸子倒是長得格外漂亮,和京惠頗為相似。死去孩子的眼睛也和慧婉的很像。

“要是眼睛長得像,性格大概也差不多。這麼看來,這孩子將來也很倔。”

丈夫告訴慧婉。

慧婉像一個參觀者,朝京惠精緻而整潔的客廳環視一週。傢俱早已被撤換,然而咖啡色的沙發依然散發著皮具特有的氣息。牆上掛著兩幅畫有教堂的畫框,是京惠上次去歐洲旅遊時買的。畫框下放有一個奶白色的竹籃,裡面擺放著若干個小巧玲瓏的香水瓶。

京惠的女兒始終打量著慧婉,彷彿在期待慧婉也能像其他來訪的客人一樣喜歡自己。慧婉只是輕輕地對她笑了笑,旋即又沉下了臉。面對孩子,慧婉總是很困惑。自己到了這樣的年紀,對於孩子的關注是出於這個時期的本能;可一旦想起死去的孩子,她又會痛苦萬分。慧婉下意識地抽了口煙,又看了一眼京惠的孩子,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不妥。

“沒事的,抽吧。心煩的時候,我也經常抽的。蓮芝啊,去吧,和姐姐一起玩……去看《小甜甜》吧。”

絕對、反正和即便如此(2)

京惠抱起孩子,走過去給了保姆,隨後取了一個菸灰缸。在慧婉看來,即便只有短短几秒,京惠的眼中仍流露出一種憐憫。對於兩個常鬧彆扭的人而言,今天的氛圍似乎格外融洽,或許是因為這裡並不是她們經常見面的咖啡廳,而是家裡的緣故亦未可知。也正因為如此,京惠並沒有觸及慧婉的傷口。

“等一下。”

慧婉掐滅煙,彷彿遭京惠眼中的憐憫驅趕似的,匆匆走進了洗手間。盥洗臺和浴缸是由黑色大理石製成的,映照出慧婉短裙下那雙骨瘦如柴的長腿。掛杆上掛有草綠色的長毛巾和紫色的短毛巾,顏色頗為協調。甚至連盥洗臺下方的腳墊,以及掛著裝飾手巾的小型裝飾櫃也是相似的顏色。

慧婉洗手的同時,怔怔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果然有家的感覺。她不禁自言自語起來。然而在她看來,理由全然不在於這裡的顏色,更不是因為豪華的大理石浴缸,她覺得京惠為這個家做了很多。慧婉突然想安定下來,像京惠那樣為家人掛好毛巾,把浴室擦得鋥亮……當初,她正是由於無法忍受這些才和丈夫離了婚,也正因為如此才導致了孩子的死亡,可她現在居然又對這些懷念起來。慧婉擰上水龍頭,用毛巾把手擦乾,而後對著鏡子簡單地捋了捋頭髮。她想,收拾收拾房間,給人做做飯,未嘗不是件開心的事情。但她無法忍受它們被強加在自己身上。

鏡子中,慧婉惆悵的眼神漸漸變得冷靜起來。

“也對,如果真要是自願的話,那這樣的愛也算是無以復加了。”

慧婉對著鏡子微微一笑,走出了洗手間。空調靜靜地運作著,她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坐回京惠對面。京惠正切著甜瓜,把切好的部分一一放到碟子上。

“去過英善那兒了?”

京惠把叉子遞給慧婉。

“嗯,前天。”

“她怎麼樣?”

“看著她吃了飯……不過她什麼都沒說。”

英善的傷口癒合得還算理想,胳膊已經不需要再固定了,只是仍在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療。

三天前,慧婉去了醫院。英善坐在病床上,穿著寬鬆的病號服,活像一粒乾癟的核桃仁。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陰影消失殆盡,她的臉頓時變得明亮起來,成了一隻透明的玻璃杯。待慧婉走進房間,英善只是憔悴無力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