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說,只道,“說的是誰,這個先莫管。姑娘既然要在先生這兒用了晌午飯,奴這就去傳了飯菜來。姑娘可悠著些,莫又笑壞了肚皮。”
說完卻是不等練秋白轟她,自個人先跑了出來。
徐明薇心想,王氏對這練秋白倒是有幾分真心,連著屋裡的丫頭都選得精心,性子活潑不說,又是個忠心愛主的,但看這些小細節便知平時照顧得有多盡心。
練秋白遇上靜璇這樣的忠僕是幸運,靜璇她們碰上練秋白這樣好處的主子又何嘗不是幸運?也得是她這樣的好脾氣,才容得了靜璇這樣沒大沒小的。
可見這世間的快意,全是碰上了對的人才好。
靜璇去傳飯這麼一會兒,碧桃和小陶已經從大廚房領了飯菜回來,一時鋪就好了,竟也只有三道葷腥,其餘皆是素炒的蔬菜,外加一道雞蛋羹罷了。徐明薇原是不知,這會兒看了才知道房師傅這邊領的還是家中一等婆子的伙食,不由得心生愧疚,先生來了幾日了,她竟一直未過問過膳食,雖說如今傅家當家的也不是她,便是她自己也是領了份例吃飯的,但看自己先生膳食如此潦草,心裡怎生過意得去。
房師傅度她臉色,心知徐明薇這是又想岔了,笑著解釋道,“這怪不得你,原本就是自賣自身求保來的,哪能同主子一般用度了,也不合規矩。再者我這身子你也知道,見不得油腥,吃得素淡些正好。我若是真介意這個,今日也就不留你一同用飯了,何苦惹得你心裡不痛快?”
徐明薇苦笑道,“清淡些也不是不可,但天天只吃這些,也養不好身子。回頭我讓徐婆子多熬一份湯水粥菜,叫碧桃送了來吧。”
房師傅開口便要相拒,被徐明薇給攔住了說道,“便是不愛吃,先生也想著些學生盡孝的心思,莫教學生心裡日夜不安。”
練秋白也跟著勸道,“是了,左右又不是離得山長水遠的,不過是繞一個院子的路,明薇妹妹想送了便讓她送了吧,一碗湯水換個心安,卻是值得的。”
房師傅無法,只好點頭答應了。片刻,靜璇領了飯菜回來,開了食盒在桌上擺放齊了,五道精緻小菜,全是用菜籽油炒了的新鮮時蔬,連片肉都不放,看著頗有幾分寡淡的意思。
徐明薇便奇怪道,“秋白姐姐是吃不得肉嗎?怎地全是素菜?”
練秋白點點頭,笑道,“脾胃積弱,肉食吃了肚裡要鬧一整天,因此才改食了素。”
徐明薇心道這個卻是真的可憐,那年初見她的時候,也不是吃不得肉的,到如今卻連肉都戒了。
第二卷 第051章 縱使舉案齊眉
練秋白笑道,“莫在心裡道我可憐,我這一雙耳朵生得與旁人不同,卻也是聽得見的哩。”
徐明薇便忍不住笑,重新打量她道,“十來年未見,卻原來煉成了這等本事。那我可不敢再在肚裡說了你壞話了。”
房師傅見她們兩個說笑個沒完,手指叩了叩飯桌,喝止道,“我才不知你們是這等話嘮,碰上了就是個沒完沒了,這飯是還要吃的不?一會兒連菜湯都涼透了。”
練秋白和徐明梅兩個相視一笑,前者淘氣地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總算是肯端起飯碗老實喝粥了。
房師傅是最崇食不言寢不語的,壓得兩個小輩也不敢造次,俱安安靜靜地用了飯。但即使是這樣,練秋白也比平日多用了半碗白米粥,倒讓靜璇心喜得很。
一時飯畢,三人到花園裡散步消食,練秋白體弱,越發覺得睏倦,便先行回了自己院落。房師傅與徐明薇說過一陣閒話,忽地見著傅寧慧從拐角處出來,三人面上都是一個怔楞。
傅寧慧很快調整了過來,迎上前來與房師傅打招呼,笑道,“從小就聽大嫂時時說起您,如今終於見著真人了,果真氣度不凡。不知先生閒時幾何?可否撥冗指點了學生一二?近來正看到佛經裡的《大正義教》,用詞之晦澀,看得並不十分懂,正愁沒了先生指教……”
房師傅也不去看徐明薇臉上的神色,淡笑道,“傅小姐客氣了。奴已自賣自身,哪裡當得起這一聲先生?您叫了奴素衣便成。傅小姐果真是涉獵廣泛,這《大正義教》畢竟是佛家經書,看明白了字意也是無甚幫助,還需與大和尚論了道義,才好知曉。”
房師傅這淡淡幾句,卻是不輕不重地回了傅寧慧的請求。一是說我都已經是你大嫂家奴了,你就別自稱是我學生了,拜一個家奴為師傅,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二是點明瞭自己對指點你一二沒什麼興趣,更狡猾的是房師傅根本沒有明說自己懂不懂佛經,反而叫傅寧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