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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瘦猴遲疑地問:“那……鎮長問起來咋說?”

刀疤一臉不屑的樣子,說:“就說人被打死了;東西沒找著,狗日的;不就是一本小冊子嗎?死不了人的。”

刀疤和瘦猴又扯了幾句,就調轉馬頭走了。

房世英見他們走遠了,鑽出棒子林,又罵了聲“驢日的”,就繼續趕路。拐過一道彎,遠遠看見路中間躺著一個黃袋子,就小跑著過去撿起來。帶子裡有一本小摺子。他心裡嘀咕:“該不是刀疤說的那個小冊子?”

摺子封面上寫著“白狐鎮革命黨手冊”的字樣,房世英翻開裡面,見除了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甚也沒有,胡亂看了幾行,一個人也不認識。他打算把摺子仍掉繼續趕路,可就在甩手的一剎那,“秦少寬”三個字驀地映入了他的眼瞼。

“這不是秦家的二少爺秦少寬嗎?”房世英感到驚奇不已。他繼續往下看,摺子上居然又出現了 “房柳兒”三個字。房世英驚得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把摺子揣在懷裡,看看四下沒有一個人,就跳上路邊的莊稼地,順著山樑截小路往回趕。

11。第一卷 秋水河畔槐花開:戰狼…第十一章 長夜路燈明

到了秦家彎,日頭高懸,還早著呢!房世英徑直到了染坊,扛了染好的布,招呼了聲大黑,朝家走去。

大黑跟在後頭,歡蹦亂跳地走著,一路驚擾著覓食的雞。

娘見了房世英,問:“世英,去哪搭了,響午也不見你回來?”

房世英說:“啊,去了趟鎮裡。”也沒多說,把布扛到東面的小空窯裡。

娘依舊站在門口問:“沒甚事吧?”

房世英邊摸著頭上的汗邊說:“嗯,沒事。”

娘自語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轉身慢騰騰回窯了。

房世英開門見田秀姑不在,就蹲在炕桌下,拉出裝旱菸的黑磁罐來,把那黃袋子埋在煙底下,之後,靠著鋪蓋躺在炕上,抽起了旱菸。濃濃的煙一口接一口從他嘴裡噴出,眨眼間在屋裡瀰漫起來。去年白狐鎮的城樓上懸掛著的人頭,如今想起來還讓他覺得心寒。人頭血肉模糊的整整掛了七天,後來聽說是被革命黨人給取走了,也沒過幾天,白狐鎮的鎮長就被槍殺在自己七姨太的被窩裡。房世英不明白為甚柳兒能和秦家二少爺攪和在一塊,他也不明白革命黨為甚要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反對政府,總之,他不願意看到柳兒受到一點點傷害。

眼下,他最擔心得是柳兒的安危。

田秀姑在隔壁和大嫂拉閒話,聽到房世英回來,就起身過去。

房世英倚著鋪蓋上不停地抽旱菸。

田秀姑問:“回來啦?有事?”

房世英抬了抬眼皮說:“沒甚事。”

田秀姑點頭說:“你還是少抽點菸吧,近來夜裡老咳嗽。”說罷,就捂著嘴咳了兩聲,又過了大嫂窯裡。

田秀姑剛走,娘挪著小腳過來說:“我把事都給忘了,雙應前陣子過來,說是明早為他爹送葬,讓我告訴你一聲。”

房世英坐起來說:“曉得了,三兒呢?”

娘搖著頭說:“曉不得跑哪搭去了,這幾天老往外跑,一天也見不著個人影。”

房世英磕了菸灰說:“我過去瞧瞧。”

雙應真得要給他爹送葬了。

按照當地的風俗習慣,送葬的前天晚上要為死者點路燈,為得是黃泉路上有明燈指引。點路燈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死者的家人把蘸上蓖麻油的玉米棒芯裝在一個籃子裡,一邊點,一邊放在路邊上,從院門口點起,直至環村繞一圈。那燃起的路燈遠遠望去,燈火閃耀,像一條長長的火龍,景緻頗為壯觀。

夜幕已經降臨了,該點路燈了。

雙應窘迫著臉對房世英說:“路燈我沒準備,就算了吧!”

雙應原準備是不點路燈的,死的已死,活的還要掙扎,對他來說,點路燈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房世英吃驚地問:“咋不點了?”

雙應一臉沮喪地說:“我實在是花不起呀!”

房世英有些惱怒地說:“再窮,路燈也要點,總不能讓老張叔黑燈瞎火摸著上路。”

雙應一臉無奈。

房世英轉頭推了一下房世傑說:“去,回咱家拿些蓖麻油過來。”

善良的人們啊!成天在日子裡摸爬滾打,經驗著艱辛和苦難,歷練著忍耐和承受,每當遭逢在生和死的零界點上,總會流露出一種豁達和寬容。

點路燈的同時,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