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山野原本就沒什麼好看的,山是黃禿禿的,結了冰的河瘦成一條彎曲的白線,天冷,充當獵物的兔子鹿啊山雞什麼的,雖然有專人投食餵養,看上去還是肥的,只是瑟縮著,看上去就沒多少活力。
被驚起時慌不擇路的逃竄,似乎也帶著種隨便跑跑聽天由命的宿命感,再加上亂糟糟的大呼小叫的人群,這打獵的感覺,著實不怎麼好。
榮嬌只象徵性地射了只野雞,就再沒了興致,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玄朗,乾脆連弓箭都沒帶,壓根沒有出手的打算,純粹是做為家屬,全程陪同來的。
“……去那邊走走。”
玄朗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對於身邊這些人或偷瞧或明視的眼光頗為不喜——女人是看他的,男人看嬌嬌的,無論是看誰,他都不喜歡。
早知道白彩虹叫了這麼多人來,他就不讓榮嬌來了。
之前說的是就自家幾個人,他想著嬌嬌或許會因噩夢心情不好,出來散散心也不錯,白家的女人,尤其是白彩虹,看上去性格不錯,不讓人累心。
誰知她淨招了這麼些人來!
沒出城時玄朗就想走了,只是榮嬌覺得那樣會讓白彩虹太沒面子,而且或許也會讓白相不悅,畢竟這來的人,都是他家親戚。
反正地方大,能玩在一起最好,實在不行,離遠些保持距離就是。
榮嬌是這樣想的,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些姑娘少婦的,居然會對玄朗有那麼高的熱情,毫不避諱地眉目傳情。不分場合的示愛。
任她再寬的心胸,見自己男人被好幾只蒼蠅盯著,也難免高興不起來。
也不能怪玄朗,人不是他招來的,也不是他要來的……眼睛長在別人臉上,她又管不著人家看哪裡!
榮嬌鬱悶得很,斜睨了玄朗一眼<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恨不能拿布將他從頭到腳包起來。把那些火辣辣如盯烤肉的母色狼的眼光給遮住!
原本是為了找獵散心的,這會兒,心情更不爽了。玄朗提議找個清淨地方正合她意。
倆人驅馬轉了方向,慢慢進了樹林,打算到林子的那一邊躲躲清淨。
偏有人不讓他們趁心如意,盯著玄朗的姑娘多。一看他們要離開,不知是故意還是情不自禁地喊了聲:“英王妃。林子那邊沒放獵物,您要是想獵鹿,這邊更有可能遇上。”
這一喊,不少人的注意力被拉了過來。榮嬌客氣疏離地笑了笑,剛想說我不是要獵鹿,玄朗卻先一步開口了:“我們夫妻想去那邊轉轉。看看風景,就不與你們一起了。失陪。”
清淺的嗓音雖溫和有禮。卻有著明顯的疏離與拒之人外的冷漠,言下之意極為明顯,他們夫妻二人要單獨相處,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擾。
“可,可是那邊沒有什麼好看的……”
任何時候總會有一兩個不開眼的,“對呀,現在哪有風景看,還是打獵吧……”
更有甚者,已經悄無聲息地撥馬往這邊靠攏,大有你們去哪裡,我們就要跟到哪裡的架勢。
真是不識趣!
玄朗淡淡地環視了半圈,長眸平靜如深井,眼尾微微上揚,眸光涼如薄刃,對視間猶有劍氣縱橫,寒光十里,再細看,又恍若錯覺,只覺得他端坐馬上,清雅脫俗,只是淡然一眼,自有種凌駕眾生的居高臨下。
原先要跟上的那幾位忽然心生膽怯,不自然地擠出幾絲苦笑,又悄悄退回了原處。
白彩虹不在,榮嬌也懶得與其他不相干的人交代,樂於玄朗衝在前面,遂客氣地點點頭:“少陪。”
不再理會眾人臉上的神情,信馬由韁,慢悠悠地鑽進了小樹林。
林中留有供馬通行的小路,樹木栽得不密,又是冬天,枝葉疏稀,馬走在其中,倒是無半點阻礙。
進了小樹林,完全是換了一個場景,沒了亂七八糟的外人,頓覺視線與空氣都清淨了不少。
天空微藍,有不知名的小雀在枝頭啼叫,雖然並沒有離外頭的人多遠,不過樹木隔開了視線與聲波,見不到外面的人影,高呼低喝的聲音似乎也減弱了許多,清幽寂靜。
“……感覺好些了沒有?”
林中的小路窄,僅容匹馬單行,玄朗不願一前一後行走,進了樹林後就將榮嬌抱到了自己的馬上,兩人同乘一騎,她的白馬空乘在後跟隨。
“嗯。”
榮嬌點了點,深呼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