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朗將榮嬌抱回了自己的房間,原來他也住在這一層!
更令榮嬌沒想到的是,玄朗的房間與自己的只隔了三間房!
客棧房間的佈置幾乎是一樣的,玄朗動作輕緩地將榮嬌放在大床上,將枕頭拍拍墊在床頭,讓她半倚半靠在枕頭上,拉起被子蓋至到她的脖頸處,將人裹得很嚴實,只露出一顆小腦袋。
起身拿了塊棉布巾給她擦試頭髮:“溼發易風溼受寒,邪氣入體……我讓人準備熱水,一會兒好好泡個熱水澡……”
覺察到掌下的小身體似乎僵了一下,玄朗微頓了一下,彷彿沒有察覺般,繼續手中的動作。
他不常做這種事,表情很認真,動作緩慢略顯生疏,用乾爽的布巾一縷一縷地擦試著榮嬌的溼發,語氣十分的自然平和:“其他的事情大哥會安排,你只需好好的聽話……都過去了,這世上或許有人會因噎廢食,我家小樓不會。”
剛才提到泡澡時榮嬌的反應,以玄朗敏銳,怎麼會沒有感知到?
故道她此番是受了不小的驚嚇,或許會對洗澡一事留下陰影,恐懼亦有可能,但愈是如此,愈要迅速的下猛藥跟進,洗浴潔體乃最基本的日常事,若她就此埋下恐懼,從此不敢沐浴,可如何是好?
這看似小事,實則不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雖是無關緊要的,似乎不關痛癢,長此以往,卻又是生活中的大麻煩,小樓剛出事,看似驚懼最甚,實際上卻是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這個時候正視,反倒最容易克服。
玄朗正是因為深知其因,才對榮嬌發抖牴觸的小眼神視若未聞,語調清淺溫和,目光溫潤怡淡,舉手投足間從容而淡定。彷彿這世間的一切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有他在的地方,篤定是安全而溫暖的。
“我……”
榮嬌聽到泡個熱水澡這個建議,就從心底泛起寒意。但她知道玄朗說得對,等身體恢復了行動能力,她確實應該把剛才沒洗完的沐浴行為,重新來過。
不但是潔身的需要。心理上同樣需要。
“來,把薑湯喝了。”
門被敲響。玄朗走過去開啟,小聲說了幾句,然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走了回來:“小心燙……”
他舀了半調羹,輕輕吹了吹:“不過。也要趁熱,涼了可不行。”
白瓷勺裡紅褐色的湯水,見不到一絲姜的影子。味道卻極濃,老薑濃烈的辛辣中纏繞著赤糖獨有的甘甜。
“放了兩大勺紅糖。不辣,你嚐嚐看?”
玄朗的嘴角帶著溫柔的微笑,用著哄勸的語氣,那模樣彷彿是要誘哄怕苦怕辣的小孩吃藥。
榮嬌沒說話,卻象聽話的孩子那樣,乖乖地張開嘴,任由他餵了大半碗。
熱乎乎的薑湯下肚,似乎真的很快驅走了身體裡的寒意,她感到手腳在慢慢變熱,丹田升出暖意。
玄朗取了手帕,細緻輕緩地擦淨她嘴角些許的褐色水漬。
“把手給我,處理一下傷口。”
之前他就發現小樓的兩隻手都受傷了,但沒來得及檢視,以小樓現的狀況,若是不及時處理,引發風寒,是會比手上的皮外傷要更嚴重的。
既然小樓現在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玄朗的心就是安穩的,他做事向來有章程,先急後緩有條不紊,服解藥驅寒氣,再處理外傷,當然還有另外一層考慮,若榮嬌不是中了軟筋散四肢無力,若她不是隻著了兩件小衣,情況尷尬,玄朗也不會將祛寒這件事放在前面——
頭髮溼可以幫忙擦,裡面兩件溼溼的小衣,玄朗實在無法說要替她換掉,他相信,即便他以事有權宜為理由說出來,小樓也不會同意的。
反倒陡增尷尬,若是引起她的誤會,就更勢非所願。
裡頭穿著溼衣服,外面裹的被子在嚴實也沒用,玄朗也有不脫下也能幫她烘乾衣服的能力。可他心有顧慮,小樓的閨譽要緊,她所中並不是有害的毒藥,只是行為受限制,事後一切自如,且她已服下解藥,最多不超過兩個時辰就能行動自如。
當下替她換衣之舉,並非迫不得已,雖說是為她的身體考慮……
玄朗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瞻前顧後,患得患失,似乎事涉小樓,他總不能象對待其他人那樣風輕雲淡,旁若無人,尤其是,得知小樓是妹妹後,愈發不能淡定<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