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嬌暫住在東路的正院清樂堂,康氏婆媳二人在院門前下了小轎,榮嬌帶人在院門前迎接——
不單純是為了做樣子,不看別人,單衝康氏對池榮厚的情份,榮嬌也願意心平氣和地將她當做別人家的長輩,給予應有的尊敬。
康氏與鄒氏下了小轎,只見院門臺階處,一群丫鬟婆子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一位粉衣少女。青絲如墨,梳著少女鬏,簪著蓮子米大的東珠珠花,膚色瑩澤如玉,眉眼精緻如畫,沉靜如水,溫婉動人,她身上有一種柔軟而怡靜的獨特氣質,那雙黑白分明的靈動雙眸,通透清澈,只是微微彎起看過來,就能感受到來自她的善意與友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如風似水,輕靈灑脫,溫柔清婉,還有種如冰般的剔透脆利。
康氏與鄒氏二人竟愣住了,心裡不約而同升起的念頭居然是:
這是誰?!
好標緻好氣派!
康氏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榮嬌身上,帶著思量與審視。
鄒氏的反應更快些,馬上意識到面前的人正是小姑子池榮嬌,難掩滿面驚詫,怪不得傳言英王看上了池大小姐的美色,這,這就是那個丫頭嗎?
她絞盡腦汁想要去回想以往榮嬌的形象,可相處太少又太不起眼,她好象未曾真正見過榮嬌的模樣。
“母親一向安好?”
榮嬌見康氏愣在那裡,不知她是何意,但她本無意扯著玄朗的大旗,給康氏下馬威,畢竟在外人眼裡。她是自己的母親。
下臺階,上前幾步,柳腰輕擺,給康氏見禮。
康氏直到她施禮講話,方才確認這就是自己口中的小喪門星,她面無表情,不言不語。上下打量著榮嬌。
空氣一時凝滯。
王府的嬤嬤早得阿金吩咐。知曉池夫人不慈,見她任由榮嬌行禮,明為探疾。卻冷著臉沒有好模樣,遂輕笑道:“親家夫人好福氣,王妃聽您來了特意迎出院門……平素王爺可吩咐了,王妃需要靜養。任何人不能打擾的。”
嬤嬤的意思很明顯,是在暗指榮嬌厚待康氏。連王爺的吩咐都破例了。康氏卻不理會這遞上來的梯子,冷冷掃了嬤嬤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那倒是我的榮幸了……王府的規矩還真別具一格,母親來了。做女兒的不說迎到二門便罷,給母親見禮,居然也值得說道的!莫非還要我受寵若驚。還禮不成?”
“哪能呢,親家夫人說笑了。這不是在自己家裡頭嗎?王妃雖是超品的親王妃,見了皇后都無需跪拜的,在您面前終歸還是小輩不是?若是擱在外頭,天地君親師,禮不可廢。”
管事嬤嬤知曉康氏的底細,早就看不慣她的做派,都說虎毒不食子,這位池夫人倒好,連親生女兒都下得了手,簡直視若仇敵似的。
聽她編排榮嬌,立馬回敬,比起康氏的簡單粗暴,嬤嬤的這番話可謂綿裡藏針,道行高多了。
就差指著康氏的鼻子問她算老幾了,若非按私論是母女,王妃會給她見禮?親王妃見皇后也無需行大禮的,與公,倒是康氏這個副尚書的夫人,應該給王妃行禮的。
可是人家自降身份做低伏小,她倒是為老不尊,沒個當孃親的樣子!
“你倒是好規矩!既知是在家裡頭,主子講話,有你個奴才插嘴的份兒?”
康氏一見榮嬌就沒好心情,尤其是見她活得還挺滋潤,氣色好眉眼俏,不見半點有病的模樣,穿著打扮也貴氣,愈發覺得吃了蒼蠅似的犯惡心。
本來就憋著股惡氣,聽王府一個奴才也敢明裡暗裡諷刺頂撞自己,頓時火大,自恃是榮嬌的長輩,佔著名份大義,教訓一兩個王府的奴才,雖說有些不妥當,卻也不是大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康氏面色陰沉,語氣不善,儼然一副盛氣凌人的口吻。
眾人面面相覷,偷偷瞟向榮嬌波瀾不驚的秀麗面孔。
英王府素來地位超然,有頭有臉的管事出去走動,代表的可是英王的臉面,即便是到了皇子府,都會客客氣氣賣三分面子,哪曾會被人如此劈頭蓋臉的教訓一頓?
管事嬤嬤面色一僵,卻笑了笑,施了禮道:“夫人教訓的是,是我冒犯了。”
榮嬌本來似笑非笑立在一旁看康氏發威,見她居然如此蠻不講理,在英王府居然責罵主人家的人,面色微沉,眼底的笑容冷成碎冰,衝著